第26章 教訓何嬤嬤
虞姝小腦袋揚了揚,儘管何嬤嬤正凶神惡煞地嗔著她,卻無任何害怕的神色。她握住白昕的手:“既然是咱們的冰塊,當然不用還了。”她言語不卑不亢,竟是沒被何嬤嬤唬住。
白昕眸子微亮,她軟軟糯糯的小主子居然也有了威風的一面。她正思忖若是虞姝讓她還去,自己該如何回絕,虞姝卻給了她一個驚喜。既然小主子站在她這一邊,白昕儘管放膽去做。
“你們……”何嬤嬤咬牙切齒,卻又顧忌虞姝王妃的身份,一張臉怒得扭曲,“你們給我記住!”她放狠話道。
白昕冷哼,挑'釁地吐了吐舌:“記住就記住!”她說罷,攜著虞姝的手轉身就走。
“五姐兒這次怎麼如此勇敢了?”白昕問。虞姝抿著小嘴笑得甘甜:“因為白昕姐姐做的都是爲了虞姝好。”白昕聽得動容,蹲下身捏了捏虞姝的臉蛋。她太貼心了,像個小棉襖一樣。
這頭,何嬤嬤揣了一肚子的氣,轉頭就朝張蓉告了黑狀。張蓉冷著眉眼,何嬤嬤是她的乳孃,在府中囂張跋扈自然也是她寵出來的。
打狗都還要看個主子,白昕不尊重何嬤嬤就是不尊重她,當即摔了銀勺子:“去將白昕喚過來!”
虞韻與虞平在一旁作陪,聽到“白昕”二字,虞平心下蠢蠢欲動:“母親,別爲了一個小丫頭動氣嘛,那個白昕交給我便是。我幫著母親教訓她!”
張蓉冷哼,瞄向虞平饞巴巴的眼睛:“怎麼?那白昕生得好看?你動心思了?”
虞平對張蓉知無不言,他也知道張蓉是慣著他的,訕笑著低下頭:“還是事事都瞞不過母親,那白昕母親幫兒子要過來如何?”
“那可是奉親王的人,你讓我如何要?”張蓉嗔他一眼,這混犢子腦裡裝的都是髒東西,一天到晚沒個正行,“你也消停點,你父親這些日子可都宿在胡氏那兒,可別再惹事兒讓你父親不快!”
虞平吃了癟,可心下越發的癢癢。張蓉挑眼吩咐何嬤嬤:“你派人把五姐兒與白昕叫來問話。”
何嬤嬤竊喜,張蓉果然是護著她的。
虞姝回到別院,正要換衣時,兩個婢子來傳話,讓她即刻去往宜臺院。宜臺院是母親的院子,虞姝心下怯怯地,卻又無法避免,只得硬著頭皮應下。
李嬤嬤乾着急,她跺了跺腳:“今日還是不該要那冰塊,何嬤嬤是睚眥必報之人,此事一定狀告到夫人那兒。”
“嬤嬤不必擔心,我把兩個侍衛哥哥叫上。”虞姝心頭也是不安,卻又勉強澹定著安慰李嬤嬤。虞姝清楚自己的性子太過懦弱,她不能永遠躲在李嬤嬤的庇護下,也不能永遠哭哭啼啼的,等日後見到王爺了,她才能驕傲地站在他面前,告訴他自己變得勇敢了。
白昕搖搖頭,李嬤嬤習慣得過且過,許多事情都忍讓下去。王爺最不喜李嬤嬤這種性子,雖然衷心卻不能護主。
“李嬤嬤你安心,五姐兒與我怎麼去的咱們怎麼回,不會有任何問題。”她說罷,不再顧及李嬤嬤的不安,攜著虞姝就往外走。等二人到了園子,白昕蹲下身,將一物塞入虞姝手中,神秘地在她耳畔小聲嘀咕幾句。
“真的麼?”虞姝亮堂著眼,壓著嫩嗓問。
“這是王爺吩咐的,姑娘儘管照做。”白昕眨眨眼,虞姝的應了聲,步子走得也大膽了幾分。
張蓉等得早已煩躁。半月不見虞姝,她面龐又滋潤了些,肌似羊脂,杏眼似曇花盈著的水露,我見猶憐。小小年紀已初露三分姿色,等她長大,豈不是要容傾都城。
虞姝剛入屋子就被張蓉盯得心惶惶,又念及白昕囑咐自己的事兒,強裝鎮定地給張蓉請安。只是她打顫的兩腿兒卻還是泄了三分怕意,被張蓉欺負慘了,心下難免有後怕。
虞姝敢站在張蓉跟前,已費了很大的勇氣。
自白昕走入,虞平的眼睛就沒離開過。他越瞧白昕越是嬌媚,雖著粗衣,但婀娜的身子卻展露鋒芒。
那細腰掐起來的手感一定很不錯,虞平腦子開始想著美事兒。
“虞姝,今日為何要讓你婢子搶何嬤嬤的冰塊?”張蓉質問,言語威嚴十足,只有在持強凌弱時她才展現出主母的威氣。她的話問得精巧,旁眼人都瞧得仔細,明明是白昕自個搶的冰塊,到張蓉嘴裏卻巧妙地髒給虞姝。
虞姝沒有否認,低頭回話:“我是府中千金,而嬤嬤是奴才,她用著主子的東西並不應該。”此話是白昕交代給她的,虞姝雖緊張得手心發汗,卻答得一字不漏。
張蓉訝異,虞姝今日有些不同。她雖還是一副怯怯懦糯的包子模樣,但字裏行間卻藏了骨氣。張蓉頓了頓:“你的婢子對何嬤嬤不敬,也是你吩咐的?”
“並非是虞姝的吩咐,但一定是何嬤嬤先欺負的白昕姐姐。”
虞姝年紀小,卻也是個護犢的主。何嬤嬤氣結:“五姑娘真是含血噴人,她搶了老奴的籃子,怎麼就成了老奴欺負她了?”
“何嬤嬤是咱們府裡的長輩,我見了都要敬個三分,你婢子是個什麼東西?”虞韻接話道,她向來愛看虞姝吃癟。這些日子虞姝神氣極了,她早已咽不下氣,正揣著狠意想給她顏色瞧呢。
何嬤嬤輕蔑地瞥了眼虞姝:“五姑娘的婢子雖說是奉親王派來的,但性子也太過刁鑽,該是教訓一頓。還請夫人做主,讓老奴來好好教導白昕的規矩。”
虞姝慌了,何嬤嬤下手向來狠毒,若是對白昕姐姐動手,怕是要吃苦頭了。
“母親,不用這樣吧?還是將白昕交給兒子,兒子來教她規矩。”虞平急不可耐,插嘴道。張蓉斜睨一眼自己不成器的兒子,他來教規矩?怕是要教到榻上吧。
“何嬤嬤,去把尺子拿來。今日就在這裏教導白昕,我看誰敢攔著。”張蓉道。何嬤嬤神氣急了,幸災樂禍地衝著白昕瞥了個眼色,大搖大擺地離去。可她還未走到門口,一聲稚嫩的呵斥在堂內響起:“你……你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