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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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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仙人一樣的小哥哥

    待他走近,虞姝才瞧清是個少年郎。

    他坐於輪椅,一對清冷的眸子淡漠地掠向她。虞姝不由地嚥下一口侷促,發癡地盯著他。

    她還是頭一次瞧見如此好看的少年郎,如雲端走出的謫仙,隔著雲霧,一身的神秘與威嚴。

    “小丫頭!你怎麼在樹上?”

    少年郎身後的侍衛問話道。虞姝回過神,奶聲奶氣地回:“我……我自己爬上去的……但是卻下不來了……”她的聲音夾著怯懦的哭腔,奶甜味兒十足,惹得人心生憐惜。

    “爺,您看……”

    侍衛左傾哭笑不得,問向自己的主子。

    “……”

    顧燁寒薄唇微抿,狹長的冷眸打量掛在樹上的小丫頭。她看去不過垂髻之年,身板單薄,似風一吹就倒。一對明月圓眸正眨著期待的光,緊緊地黏著他。

    “自己調皮上樹,下不來自己想辦法。”半晌,他才丟下一句話,吩咐道,“走吧。”

    虞姝見他作勢離去,鼓著小嘴手忙腳亂地解釋:“我纔不是調皮,是樹上的幼雀掉下來了,我送它回去才爬上樹的!”

    顧燁寒半闔著眼,偌大的相府,怎會沒有人注意到一個上樹的丫頭。想必他不救,待會兒也會有人來。

    “不用理會。”他道。

    “等等!”他走得絕情,虞姝急得快要跳腳,咿呀小嘴緊張得嘟囔不清:“小多多別走!”她說的是:小哥哥別走。

    顧燁寒似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並未回頭。

    虞姝的希望落了空,捂著眼眸囁嚅出聲:“嗚嗚嗚……”

    聽見嗚咽聲,顧燁寒眉角微蹙,餘光朝她探去。

    小丫頭淌眼抹淚,溼漉漉的眸子巴巴地盯著他,一對蓮藕小臂緊緊地抱著樹幹,扁著的小嘴委屈地一顫一顫,嘟嘟囔囔:“嗚嗚……不要走……我……我害怕……”

    這可憐兮兮的模樣,倒像是自己欺負了她一般。

    顧燁寒眼尾一跳。

    “小哥哥,求您了……”

    見他們停下腳步,虞姝軟著聲兒哀求道,軟綿綿的語氣直叫人化了心坎。從這麼高的地兒落下,她一定摔個屁股開花不可,她最怕疼了,若是斷了腿兒該如何是好。

    虞姝如此想著,眼中又憋出三分薄淚來。

    左傾心生憐憫,幫著求情:“爺,要不就幫他一下?”

    顧燁寒還未開口,虞城修的聲音自遠處傳來:“王爺!”

    虞姝心下“咯噔”一跳,若是被父親瞧見自己坐在樹上,必然會被教訓一番。她左右張望,摳著樹幹想要把自己躲藏進去。

    顧燁寒瞥見她的慌張,向左傾使了一個眼色,左傾會意,縱身上樹將虞姝接下。

    虞城修走得匆忙,他早已聽家丁稟告奉親王到來,可在正堂等待許久卻不見貴客身影。有婢子稱在園子裡瞧見奉親王,他誠惶誠恐生怕貴人迷了路,親自相迎。

    他剛走到顧燁寒身旁,就瞧見躲在輪椅後頭神色驚慌的虞姝,虞城修眉眼赫然冷冽十足:“你在這裏做什麼!”

    虞姝被自家父親嚇出一個激靈,咬著唇,支支吾吾地正要解釋,顧燁寒卻先開了口:“本王見她在園中玩耍,一時好奇她在做什麼,便喚她過來問話。”

    “原是這樣。”虞城修的眉頭鬆散下來,“這丫頭可有衝撞王爺?”

    “沒有。”顧燁寒瞥了虞姝一眼,道。

    虞城修安下心,對虞姝吩咐,“虞姝,向奉親王請安。”不知是否故意,他加重“虞姝”二字。

    顧燁寒漆黑深邃的眼眸閃過一抹訝異,隨即不動聲色地斂去。顧城修有意試探顧燁寒的反應,卻只在他這張精緻的臉上瞧見了波瀾不驚。

    “虞姝……見過王爺……”

    虞姝糯聲糯氣地作揖請安,怯生生地抬眼看向顧燁寒。

    奉親王?這個名號有些耳熟,似乎在哪裏聽過。

    虞姝眨眼思忖,卻想不出個所以然,琥珀的靈動圓眸呆呆地盯著顧燁寒。她就覺得小哥哥品貌不凡,沒曾想他竟是個王爺。

    若非是他,自己定是要受父親苛責。王爺小哥哥嘴巴雖薄情了些,但心卻是極好。虞姝朝他揚起一個甜笑,眼角的薄淚還未去盡,在陽光下襯得亮晶晶的。

    “……”

    顧燁寒眯起眼,小丫頭笑若春風裏的蜜香,明豔嬌俏。剛纔還哭得似個淚人,這一刻又笑得璀璨。真是七月的天氣,臉變得極快。

    “虞大人,去屋裏說話吧。”

    顧燁寒道。

    虞城修頷首,揚手請道:“王爺這邊走。”他說罷,回頭吩咐嬤嬤:“將五姑娘送回房去。”

    虞姝望著幾人的背影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她還未與王爺好生道謝呢。可礙於父親的威嚴,虞姝又不敢上前搭腔。

    “五姑娘,走吧。”嬤嬤催促。

    虞姝抿了抿唇,失落地垂下腦袋。

    虞城修在客室招待顧燁寒,用的茶是上好的龍井。說罷親事,二人閒聊幾句,拋去立場不談,虞城修是欣賞顧燁寒的。年紀輕輕見識談吐皆為上等。

    不愧為萬民愛戴的奉親王,若他雙腿沒有殘,哪怕是嫁嫡女,虞城修也高攀不上。

    二人談得投機,虞城修熱情地留他鬥棋。不論如何,他也成了他的女婿,如今雖跌入泥潭,可他身份擺在這兒,難免日後會涅槃重生。

    虞城修不敢得罪,招待得慎重。二人連著鬥了兩盤,待用過晚膳已是日落黃昏。

    左傾推著顧燁寒離開客室,剛走沒兩步,他沉沉地嘆出一口氣來。

    “怎麼了?”顧燁寒問他。

    左傾嘴角一抽,這還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爺,和您定親的丫頭可是個奶娃娃,您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顧燁寒挑眉:“要什麼反應?難不成抗旨?”

    “但……”

    左傾話還未開口,顧燁寒抬手打斷,剛要吐的苦水就這麼硬生生地堵在左傾喉嚨口。

    顧燁寒朝前方看去,一個白嫩白嫩的糯米糰子正笑得奶甜,歡快的步子一蹦一跳地朝他奔來。

    “王爺!”她的聲音似銀鈴脆耳,喚得親切。

    “……”

    顧燁寒不由地蹙起眉頭。

    虞姝在書房外等待許久,本是等得昏昏欲睡,可一瞧見顧燁寒那身紫檀色的長袍,頓時醒了精神,興高采烈地朝他奔去。

    顧燁寒無奈:“有何事?”

    “這個給你們!”

    虞姝垂著小腦袋在懷裏摸索一番,執起一個食盒遞到他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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