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兄弟
“痛快!真他孃的痛快啊!”殷胖子瞧著隨行護衛給自己換藥時,胸前露出來的如同馬嘴一樣的傷口,眼皮直跳的同時,因為不想露怯,寧是連連罵娘,卻還是咬著牙沒有喊一聲疼。
如今已是那場惡戰的兩天之後了,作為戰勝一方雖然對自己一方能夠殺退那麼多人,感動無比的驕傲,可是他們這些人,除了極個別的幾位,大多數的人也已經快到了極限,不論是受傷還是疲憊,都需要找個地方好好休整一番,一來怕是留下什麼隱患,二來他們更怕那些人捲土重來,或者是有人鋌而走險。
那時那些人逃的逃死的死,根本沒用多大功夫,就只有他們一行人還有滿地的屍體留在那裏,儘管他們的神經依然緊繃着,但是看到強敵如潮水般一樣退去,就算心裏明白那個時候纔是最關鍵的時刻,卻也多多少少的泄了那股勁兒,從那種瘋狂廝殺的情緒之中擺脫了出來,想要讓他們如同之前一樣,保持那麼強悍的戰鬥力,實在是有些太為難他們了。
好在他們一行人把那些傢伙殺怕了,也鎮住了別人,提心吊膽的過去了兩天,也沒人來找他們的麻煩,最終也漸漸的接受的接受了事實,這不如今都心思開完笑了,那兩天他們確實過的辛苦,生怕有什麼風吹草動,又怕沒有半點風吹草動,心情又沉悶卻又興亢,實在是倍受煎熬的厲害。
“死胖子你就不能安生一會兒?爺爺現在只想睡覺,你再狼哭鬼嚎可別怪爺爺和你翻臉!”王霸天是他們這一行人裡面,除了殷胖子之外,唯一受傷的人,因為一時大意差點兒讓人削去半個腦袋,儘管躲的及時,可還是被那人一刀砍在肩膀上,差點兒把他的左臂廢掉,如此本來就一直髮著狠,橫挑鼻子豎挑眼,像是誰都欠他二五八萬似的,但是又有氣沒處撒的他,徒然被胖子殺豬般的嚎叫再次驚了一跳,早就忍不住的他這會終於炸毛了。
“吆喝~這不是槍神王鐵槍嗎?怎麼那孫子一刀沒砍死你,你想試試胖爺的刀夠不夠快?王二愣子不是胖爺瞧不起你,別看胖爺被狗咬了一口,你要來,胖爺一手一腳讓你,要是不捶死你,胖爺就跟你姓!”
王霸天因為受傷的原因,心情差到了極點,同樣受了傷且沒有留下殷老二的殷胖子,心情又能好到哪裏去?他一項自視甚高,如今放眼望去,不說那些拿命換錢的護衛,就只有他和王霸天的身上掛了彩,這如何讓他不是鬱悶非常?如此等到現在聽見自己忍不住疼叫喚了幾聲,王霸天這個二愣子就想把不痛快撒在自己身上,他如何能夠忍的了這個?
他們這些人盡都身份不凡,可是要說較起真兒來,最後哪一次不是他殷胖子拿大?如今王二愣子竟然敢在他面前鬥羽毛,殷胖子當時便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當然如果說他不知道,王霸為什麼這麼做,那也是太小瞧人了,王霸天不僅受了傷,而且他帶來的人也是死的最多,他知道王霸天心中在埋怨他邀請與張乙同行,可是卻又不能明言,所以一直都在藉着受傷的機會,摔臉子給別人看,或是想要引起別人的共鳴,或者只是因為不痛快的王霸天,纔會因為咽不下這口氣,終於爆發了出來。
但是他殷胖子可不想慣他這樣的毛病,再說了要是如今的張乙還是原來的張乙,是那個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就像那未出閣的大姑娘,做什麼都遮遮掩掩,哪怕有道門再背後給他撐腰的人,他說不定早就拿張乙出來頂缸了,畢竟比起合作物件,他倒是拎的清,兄弟二字的分量有多重,可是不久前剛剛見識過了,張乙的狠辣瘋狂以及冷血無情,這個時候除非殷胖子的腦袋被門夾了,否則絕對不會做出那種無下限的蠢事,毫無節制的往張乙的頭上扣帽子,不管會不會把對方的脖子壓斷。
如此這個時候他之所以這麼說話,說白了也是爲了救王霸天一命,剛纔他可是瞧的真真兒的,就在王霸天發牢騷的時候,張乙卻是眯著眼睛往那邊看了幾眼,儘管沒有說什麼,但是也讓殷胖子無不感到一陣心驚肉跳,對於張乙這個人,他現在又有了新的認知,而且尤為的深刻,之前的時候只覺的張乙奸詐不要臉,甚至認為對方只是一個走了狗屎運的腹黑土鱉,但是現在就他眼中的張乙,雖然還是很好的繼承了以往認為的所有“優秀”品格,但是對於現在的張乙,他卻是更認為對方就是一條不怎麼能叫喚,但是發起瘋來,只要有實力能把這天給翻了,也不會眨一下眼睛的瘋狗。
王霸天為什麼擺個死人臉出來,為什麼發牢騷,殷胖子可不會認為張乙瞧不出來聽不出來,他覺的張乙要是惱了王霸天,可不會因為王霸天曾經與他一起戰鬥過,就不會去找他的麻煩,端著王霸天任由他在那裏在那裏膈應人。
如此在那麼一瞬間,為王霸天擔心不已的殷胖子,卻是在張乙眯著眼抿著嘴看著王霸天的時候,他再也顧不了那麼多,心思一動頓時便毫不猶豫的撩撥起了王霸天,自家兄弟是什麼貨色自家清楚,他寧願讓王霸天與他糾纏不清,甚至不惜讓兄弟之間生出間隙,也不願看到自己的兄弟,因為幾句牢騷話,死在那個劊子手的手裏。
那場廝殺已經過去兩天了,儘管他們這一方是勝利者,儘管自從那天之後,張乙好像又恢復了正常,可是比在場所有人都瞭解張乙的殷胖子,卻是知道那張看似平靜的臉龐下,究竟藏著多麼激烈的怒火,張乙兩天前是殺了不少人,可是殷胖子知道,要說這裏的人,屬誰的心中不痛快,卻對沒人能夠有人勝過張乙,白白被人擺了一道,且白白擔下那麼多的冤孽,可根本連放冷槍的那人的一根毛都沒撈著,如果說看似平靜的張乙,不是壓著滔天的怒火,在心中籌謀什麼,那他殷胖子就把他的那對招子挖出來,反正也是睜眼瞎,不如真瞎了了事。
甚至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張乙會不會在下一刻就要爆發的他,都連這一次沒有留下殷老二的遺憾,都暫且拋在了一邊,王霸天儘管有不少小毛病,可是兩天前他能夠留下來,與自己同生共死,自己說什麼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張乙的手裏,而且殷胖子更堅信,如果現在張乙要殺王霸天,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能攔住對方。所以一時之間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的殷胖子,便只能用這樣的昏招了,不管如何先把王霸天的命保下來,其餘的在從長計議。
“呵~”
看到殷胖子的反應,張乙從王霸天那裏收回目光,且就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的似的輕笑了一聲,便再次坐在那裏遨遊起了太虛。殷胖子想的沒錯,現如今的他根本就是一座隨時都會噴發的火山,且一怒必然要血流成河,既然他心情如此的不爽,王霸天偏偏還要在這個時候撩撥他,張乙能夠忍他這麼久,已經夠給他面子了。發生那樣的事,王霸天不把滿腔的怨氣撒在那些前來找麻煩的人的身上,卻是把錯誤歸咎於他的身上,張乙怎麼看,都覺的王霸天是活膩了,不然絕對不會這麼不著調。
可是如今殷胖子卻是搶在自己出手之前,擋在了王霸天的前頭,也覺的自己應該給殷胖子一個面子的張乙,便只好放過王霸天,至於說以後會不會在去找對方的麻煩,在他看來那就要看王霸天本人是否識相了,王霸天要是一味求死,張乙也覺的自己沒有必要繼續遷就這個,和自己沒有多大關係的,且一心作死的王八羔子,快些送他去見閻王便是了,省的在那裏噁心人。
“呼~”
其實關於這種情況,也不只是殷胖子瞧出了門道,其餘的那些人根本不比他差到哪裏去,王霸天當、局者迷,想要犯渾,他們一早就在為他擔著寒,可是礙於那個人的可怕之處,便只能暗暗的為王霸天祈禱,希望他能夠早些清醒過來,卻不能站出來把其中緣由挑明,可是如今看到王霸天終於還是沒有忍住,打算借題發揮,那一刻等他們看到張乙眯著眼睛,抿著嘴看向王霸天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盡都嚇出了一身白毛汗,他們真怕張乙殺了王霸天,且在那一刻他們每個人的神經,也是緊繃了起來,想著如果發生了不願意看到的一幕,就算畏懼張乙如虎,就算知道打不贏對方,可是該戰還是要戰一場的,眼睜睜的看著一路走來的兄弟死在自己的面前,倒不如和他一起死了算球。
不過現在看到因為殷胖子的原因,那個早已被他們當成劊子手的傢伙,好像收起了要殺王霸天的心思,且不管以後如何,如今能夠倖免於難,卻不由的那些人,頓時大鬆了一口氣,甚至因為方纔太過於緊張的原因,現如今都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尤其殷胖子最甚。
“胖子你瞎說什麼?他也是因為損失了那麼多人手,心裏難過纔會說那些渾話,你還不瞭解他嗎?”
“是啊,他也算是一個有擔當的,之前他可是賣了十足的力氣的,只是因為心裏苦發幾句牢騷,你與他計較什麼勁兒?”
“......”
而也就在那些人送了口氣的同時,也在那時便由廣南的封九牽頭,同時出聲勸慰起了殷胖子,希望他不要與王霸天計較,不過在場的人,誰人是個二傻子?能夠聽不懂其他們的話?他們這些話哪裏是衝着殷胖子去的?分明就是在拐彎抹角的替王霸天向張乙求情,且爲了能讓張乙消氣,也算煞費苦心,他們雖然不像殷胖子一樣那麼瞭解張乙,但是他們確實知道對方不是一個過河拆橋的人,雖然他們知道或許在對方的心中,自己恐怕也算不上一座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