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終戰(下)
一聲巨響把張乙他們從沉迷中驚醒,而之後張乙的一番言語,有把和他一起的那些人,帶入難以掩飾的恐懼之中,好在他們也算當得起“天才天驕”這四個字,雖然最初的時候,因為聽見這遺府之中,有道胎期強者存在,而頓感驚詫莫名,可是歷經數次血與火的洗禮的他們,不管是因為不甘心,還是因為不想捨棄所得到的一切,其濃郁的慾念,終於還是讓他們重新拾起勇氣,心想著就算道胎期強者又如何?最後究竟鹿死誰手,還需打過,纔有定論。
張乙看著那些人,從興奮到驚懼再到鬥志昂然,一系列的情緒變化,那一刻有種說出的感覺,是欣慰?或是嘲笑?亦或者覺的自己,根本就是那遲暮的英雄!
不過這樣的情緒,僅僅在那麼一剎那,就被張乙給從腦海中祛除,他也是初升的太陽,又何須羨慕別人?他也是那初生的牛犢,何以去嘲笑別人?他只是道門一小徒,是何道理,在看到別人的不屈之後,而感到欣慰?他張乙只是一小卒,僅僅只是站在河邊觀望過,無需自傲到,覺的自己可以指點江山的地步。
張乙看著別人,別人也看著他,此時此刻在這種複雜的氛圍中,在那麼一瞬間,好像他們之間的矛盾,因為那三位道胎期強者的存在,而悄然化作虛無,他們儘管足夠自傲,但是面對道胎期強者,而且還是一次直麵三人,沒人會覺的,他們這些人要是不精誠合作,就能順利的度過這一難關,至於說投靠與那三人?這樣的結局也不是不會出現,只不過不到山窮水盡之時,就算誰人極致下賤,不鬥一斗,就甘心去做旁人的走卒,去做他人門下走狗,哪怕所面對的人物,根本就不是他們本身所能夠抗衡的。
聯合!必須聯合起來!這幾乎成了所有人的心聲,三位道胎期強者,好似壓在他們頭頂上的三座巍峨大山,如果不聯合起來,等到那三座大山墜下之時,就他們而言,包括張乙在內,無人覺的,自己在那等偉力下,還能毫髮無損。
他們這些人,盡都是天驕,還有不少人,藏著不曾拿出來的底牌,但是就算這樣,在他們看來,等到那三座大山墜下之時,哪怕他們底牌盡出,到了那時,在那驚天一擊之下,能夠得以生還,那已經是祖師爺在保佑了,可是要是不想淪為那三人的走狗,不想把自己得到的一切交給對方,不想看到那種,自己的死活,都要人家一言而決的情況出現,那麼就只有聯合起來,一起去抵抗那三位道胎期強者。
不過等他們,商量過後,該如何面對那三位強者之後,剛要有所動作的時候,突然又被從遠方傳來的第二聲巨響,給震住,楞在那裏一時之間,分寸大亂。
原來就在張乙他們商量好該如何面對那位強者之後,且打算去準備與那三位抗衡的佈置的時候,偏偏這個時候,又從遠方傳來的一聲巨響,徹底打破了他們的盤算,這一聲巨響,帶來的不僅僅是讓他們心驚肉跳的震動,且其所帶來的惶惶天威,不由的讓他們生出絕望到了極點的心情。
“化神強者!”
有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的低聲呢喃,也有驚駭至極的驚呼,也有因為絕望而難以自持的哀嚎,也有......如此種種,當那聲巨響還在耳邊迴盪的時候,方纔還志氣滿滿的他們,卻是有一個算一個,不管此刻的他們,因為那一聲巨響變成麼了什麼樣子,但是此刻的他們,卻好似再也難以提起絲毫反抗的勇氣。
化神期強者啊,這可是站在這個世界最頂端的存在,他們雖然自詡不凡,可是在場的所有人,心裏都明白,在這樣的存在面前,不管自己做什麼,都是徒勞無功,人家一根手指頭,就可以把自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碾死在那裏。
面對這樣的存在,除了靜等對方處置之外,多做一個動作,就是在求死,多說一個多餘的字,便是不想活了,雖然他們心裏也暗自的在想,像這樣的存在,或許根本就不屑與自己這樣的螻蟻一般見識,但是僅僅那麼一剎那,他們就明白,有這樣的想法的自己,根本就已經蠢的無可救藥了。
這座遺府之中,如今又化神期強者出現,哪怕他們根本不願意承認,但是有一個人,卻是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能忽視的,不管是張乙所講的遺府外面的屠殺,還是丹樓廣場上血海滾滾,白骨累累,這都與一個人有關,甚至就連只能是他們進入這座遺府,他們現在都不會不去懷疑,根本就脫離不開那個人的原因。
古藍,這座遺府的重生者,上古大佬古藍。
在這座遺府之中,不殺死這人,其註定就是他們無法跨過去的那道坎,雖然之前的時候,他們總是自欺欺人的,從來不願提起對方,自欺欺人的,假裝這座遺府之中,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存在。
但是現在不同了,當第二聲巨響,傳入他們的耳中之後,他們在想不去提起那位古修,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他們想不到,在這座遺府之中,除了那位重生的古修,還有誰能夠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雖然此刻的他們,其實也有所懷疑,遺府之中,之所以會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且這麼長時間了,那位重生的古修,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其有九層的可能,是去找那三名道胎期強者的麻煩了,且他們也隱約猜到,那位重生的古修,為什麼要殺死那是三位道胎期強者的理由。
但是就算這樣,此刻的他們,同樣也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三名道胎期強者,儘管已經是可以,坐鎮一方,稱尊做祖的存在,但是其與化神期大佬相比,別看他們的境界,僅僅只差了一個等級,但是就這一個等級,根本就是無法跨越的鴻溝。
為什麼說到了化神期,便算的上,站在了人間最頂級的行列之中?嚴格的來說,化神期根本就是一道,區分宗和祖的分界線,煉血期脫凡,修士突破化神期,其實已經可以被稱作“仙人”了,雖然此仙人,不過是偽仙罷了,但是仙就是仙,與它掛了鉤,其修士的本質,早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如果道胎期修士,其法力可以比作是一汪幽潭的話,那麼化神期修士的法力,便可當成是,無垠的大海。
如此而言,除非個別特例,道胎期修士,想要戰勝化神期強者,根本就沒有一點可能,哪怕手段盡出,或許也僅僅只是給對方造成一些麻煩,可是作為一名道胎期修士,以為舍了性命,就可以使一名化神強者,身手重創的話,但凡這樣的情景,被世人看見,在那一刻,絕對是所有人,會在帶著或同情,或可憐,或譏諷的神情看著那名道胎期修士的時候,異口同聲的對他說四個字:一廂情願!
也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此刻的張乙他們纔會絕望到了極致,雖然極有可能,是三名道胎期強者,在與那重生的古修死戰,但是就他們而言,卻是此刻已經想到了,這一場廝殺的結局。
關於這一場廝殺,就算那三位道胎期強者,拼盡所有,最終會給那位重生的古修,造成一定的傷害,但是就張乙他們而言,卻不覺的,在面對一名受了傷的化神強者的時候,自己就有了,與其一戰的實力。
如此被絕望吞噬了的他們,在回過神兒來之後,在心智迴歸之後,卻在那一刻,因為所有的人,變的一言不發,而導致現場的氣氛,瞬間變的死一般的寂靜,且也因為,他們根本無法擺脫,那種必死無疑的絕望,其實就現在而言,更好像是,死了的不僅僅是氣氛,反而更像是他們這些人,早已魂歸冥冥,留在這裏的,不過是還沒有腐爛的皮囊。
不甘嗎?自然心有不甘!認命嗎?自然不願認命!但是在絕對實力面前,所有的不甘心,所有的不認命,其實像極了,那脆弱不堪的雞蛋殼,現實就是這般殘酷,這便是他們,在踏上這條路的時候,便早已明白的道理。
現場沒有交流,他們每一個人,都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好似在回憶過去,又好像是在享受現在,亦或者是在幻想,下一世的未來,儘管就他們而言,心裏清楚的很,就算在臨人世,那時也不在是,現在的人間,但是他們依然對其充滿期望。
當然此刻的他們,因為無法擺脫,那種必死無疑的恐懼,如此不管他們,此刻的心中,在想什麼,其都不能讓他們盡興,可是他們依然不願,浪費這生命中的最後時光,因為他們就算不承認,此時此刻的他們,除了這樣打發餘生之外,便沒有更佳的選擇。
這座遺府的空間不小,但是因為他們發現,自己根本不能離開這座遺府,為此這座看起來廣袤無垠的遺府,在他們心中不過是一座,面積稍微大了一點的囚籠罷了,在這裏他們無處可藏,在這裏他們無處可躲。
就他們而言,在面對一位化神期強者的時候,或許只有一點,可以使自己心情舒暢,那便是在其到來之前,親手殺了自己,無奈至極的選擇,也可當成是螻蟻,在面對天龍的時候,所能做到的,最後的反抗,至於意外和變故,他們自然是極其渴望能夠出現的,但是在他們看來,這樣的期望,或許根本就遙遙無期,就他們的命運,或許從他們進入這座遺府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註定。
死亡,只有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