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最大的本事是能夠在一句話之間找到重點。

    衣輕裘聽他如此說，也明白了。

    黑色。

    “難道你是要……”

    “那也得看地形，走吧，咱們出關看看。”

    沙缽略可汗的牙賬是設立在庭州都護府，但是前軍已經壓到了玉門關前。程知節的帥帳設立在玉門關，但是先鋒已經達到了瀚海都護府。

    所以，雙方根本就是相互牽制。

    彼此之間的細作一定早就滲透其中了。

    來到關口，狄仁傑就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

    如果出關的話，必須要亮明自己的身份。他的身份太過於招搖，不太適合在裡亮出官憑。

    狄仁傑仔細想了想，又像後面幾個千牛衛看了看。

    “你們幾個誰有軍職官憑啊？”

    “用我的不好嗎？”衣輕裘拱手說道。

    他也知道狄仁傑的身份太過於招搖。狄既然是微服私訪，肯定不想讓裡的人知道他已經到了。

    狄仁傑搖搖頭。

    “現在全天下都知道你跟我在一塊兒，你的身份漏了。誰都能猜到我來了，反而壞事。”

    其中一個千牛衛拱手說道：“小的倒是千牛衛檢校都衛，如果不嫌棄小的官職卑微，小的願意上前。”

    “正好，你就跟他們說。千牛衛奉朝廷指令，要到關外不遠處戰場勘察。讓他們速速放行。”

    “得令！”千牛衛小都衛便打馬上前。

    只見個千牛衛小都衛對幾個士兵說了幾句，又亮出了自己的官憑。幾個士兵便趕緊跪下對他扣頭。

    小都衛便下馬等在裡，對著他們幾個招了招手，讓他們幾個趕緊出關。

    狄仁傑看到城關上面首官將領已經發現了下面的情況正要下來。他也就趕緊打馬帶著慕然兩個人出關了。

    一直到出關之後，狄仁傑才轉過頭來看了看關內的情況。

    個千牛衛小都衛正在和首關的將領交涉，沒過多久小都衛也打馬上來。

    “你是怎麼說的？”狄仁傑問道。

    “位將軍上來問我，為何急匆匆出關？我將官憑給他看了，他還問我位是誰？”

    “你怎麼說的？”狄仁傑問道。

    小都衛拱手說道：“我只說是京東來的身份不便透露。個就問是不是兵部的，我就說是。”

    李敬忠投敵叛國，兵部派人來查驗一下古戰場，也是順水順風的事情。

    狄仁傑還真有點對個小都衛的機敏有所讚歎。

    他們便打馬出關。

    一次出關卻落到一個無功而返。

    因為狄仁傑都沒有想到這一片蛇海要比自己想的大得多！雖然早就已經聽說了毒蛇海的陣勢，可是真正見到之後狄仁傑這才知道什麼叫毛骨悚然。

    遠處是一片空曠荒野，而荒野之後更是一片黑壓壓毒蛇。這些蛇一個個全都趴在沙地上，現在正懶洋洋的曬太陽。

    此時正好接近秋涼，這個時候曬太陽蛇是最舒坦的。這麼多的蛇，一條疊著一條的，足足三尺厚。遠遠一看就像海浪一樣，後浪一翻到前浪前浪再翻回後浪，簡直讓人想吐。

    他們這一行人遠遠的看著天邊的黑色，從東邊跑到西邊。從中午一直走到下午，都已經太陽西斜了，也沒有找到一片戰場。

    “就奇怪了。”狄仁傑下喃喃自語，下馬休息一陣。

    “怎麼奇怪了？”衣輕裘問道。

    “我只是奇怪他們為什麼不把這些蛇趕過來？反正只要在城下30裡之處都可以，為什麼不能進這最後十里來到十里城外？”

    “好問題，我要知道的話，我一定回答。”

    衣輕裘當然也知道這是有原因的。肯定是十里之內有什麼東西不能讓毒蛇海近前。

    狄仁傑說到裡故意停了一下，看了看眼前一片無邊無際的曠野。

    “按照道理而言，他們正好把距離測算在三十里之處，肯定是有原因的。”衣輕裘想了想覺得確是如此。

    “事情的漏洞已經找到，咱們先不要多查了，回去。”狄仁傑一聲令下便調轉馬頭。

    可是他們前來有路，後退無門。

    狄仁傑他們打馬趕回去的時候，卻發現幾個人擋在他們的來路上。

    此地正是一片茂密樹林，可以作為伏擊地點！

    “大家停下，這幾個人有問題！”狄仁傑慌忙勒住戰馬，讓身邊的人停下來。

    反正他現在也是在大部隊之中，這些人就算是頂級高手也沒辦法幹掉狄仁傑吧。

    可是狄仁傑萬萬想不到這幾個傢伙竟然還是老熟人。不，不應該叫做熟人，應該叫做熟悉的東西。

    幾個人慢慢的走到了大部隊的面前，停了下來。狄仁傑他們人更是看清了眼前十幾個人的面容。

    他們全身上下的面板就完全反出了一股金光之色。就好像是有人在他們的面板之上抹了一層銅，鍍了一層金一般。他們都是睜著眼睛的，眼白處佈滿了血絲，血色全都是綠色的血絲。

    十幾個竟然全都是金蠶蠱人，對方竟然一下子出動了十幾個！

    千牛衛在幫人面前暫時沒有動，而是打算要依靠樹林展開陣型，結成一個防禦陣型。

    對方也就是十幾個人，他們邊的千牛衛按照上一次的經驗制衡一個金蠶蠱人就足夠了。

    用不了太多的人，如果人要太多的話，反而是自己窩了自己的兵力。自己人跟自己人踩踏到一塊，更是不沾光。

    狄仁傑縱然是一介文官，一介書生，但是也是讀過兵法的人，帶兵也是有模有樣。

    更何況裡面還有衣輕裘和，還有千牛衛的軍官們。

    很快，前排計程車兵便拿出來的鉤鎖單膝跪在地上。他們每一個人手中都搖動了一隻龍頭鎖，就等著去拿人。

    至於他們80多人的身後，則是千牛衛大盾護衛，前面一層大盾放在，後面的大盾則是疊在前面大盾的上邊，上下相疊形成了一堵牆。

    狄仁傑現在就在人牆之中。

    他們雙方都暫時沒有動，彷彿金蠶蠱人正在準備蓄勢待發。千牛衛邊也不是怯戰之輩，也是要準備廝殺一場。

    此時此刻，空氣都已經凝結住了。在種情況下的對峙，越是讓人冷汗涔涔。

    一看到邊出了十幾個金蠶蠱人，狄仁傑邊倒是也安下心來。對方既然敢出現如此的戰鬥力，就說明他猜對了，地方對於對方而言非常重要的。

    笛聲還在繼續，依舊是勾心攝魄，聲音也依舊是靡靡之音。

    狄仁傑輕輕眯了一下眼睛，覺得今日之成敗在此一舉。

    只是……他自己現在也弄不清楚，自己邊的戰鬥力究竟足不足以抵擋金蠶蠱人。

    僅僅就是麼十幾個參股人就已然如此了，數千金蠶蠱人……

    狄仁傑得兩三忍不住稍微的鼓勵一下。

    突然，金蠶蠱人嘶吼一聲，一下子便殺了上來。已經出陣的千牛衛自然也是整齊劃一的大吼一聲，迎著十幾個金蠶蠱人而上！

    “散！”眼看雙方即將交接，狄仁傑猛然一聲領下。

    其實都是在出發之前，大家都說好的。一旦遇到了金蠶蠱人，就需要按照戰略合作。

    金蠶蠱人就算是刀槍不入，也只不過就是難以對付而已。如果想明白了，一層倒是也沒什麼特別的。

    首先衝上去，首當其衝的千牛衛並沒有硬接，而是按照狄仁傑的戰略，直接用自己的龍頭鎖將對方的手腕束縛住。接住了對方第一拳的千牛衛們，慌忙的向後退去。

    和他們一塊衝上來的兄弟們是呼啦一下子圍住了千牛衛。

    就在小樹林當中，80多千牛衛大戰十幾個金蠶蠱人。雖然說戰場看上去有點擁擠，但是卻也是一番奇景。

    繞過去的人當中，其中有兩個千牛衛丟擲了自己的龍頭鎖，讓鎖子上面的鏈子一下捆住對方的脖子。龍頭鎖本來就是千牛衛用來鎖拿對方的，他們用起來更是得心應手。

    兩條鏈子盤旋一下，便將對方的脖子死死的勒住著，兩個人更是沒命的將金蠶蠱人向後帶。同時，周圍剩下的五個千牛衛也是慌忙出手。

    龍頭鎖該捆手的捆手，該捆腳的捆腳，隨後便是四方一扯。果然就像上次一般七八十個千牛衛一下子便將金蠶蠱人給給拽得如同五馬分屍一般。

    正所謂力從地起，一個人一旦是拔空離開了地面，當然是沒有任何的著力點了。

    金蠶蠱人們簡直就像是掉到了空中的蟲子一樣，在不斷的掙扎著。例如上次一般千牛衛並不輕鬆。

    現在又已經陷入了上次的局面當中。

    千牛衛雖然已經困住了對手，但是沒有辦法取勝。金蠶蠱人被對方困住，卻也沒有完全潰敗。

    金蠶蠱人縱然是已經被人弄成了五馬分屍的姿態，四隻跟頭還有整個身子卻是不斷的在晃動。鎖鏈聲更是聲聲震盪，在整個樹林當中響起。

    拽著鎖鏈的千牛衛不是讓鎖鏈深深的雷到肉裡，手上就是已經被勒出來的傷口，鮮血滴滴在地上。

    每一個千牛衛都是咬牙切齒，卯足了勁要和金蠶蠱人死戰到底。

    金蠶蠱人卻也是，毫無理智的東西，宛如野獸一般，要和千牛衛殺個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