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如煙朝著凌君曜行了一禮，這才朝著那低低哭泣的人看過去，面上也不由得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怎麼是你？”

    竺如煙皺了皺眉，眼前這人是琴棋書畫四個侍女中的明書，平日裏極為安靜，是個默不作聲做事的人。

    “王妃！求您饒了奴婢吧……奴婢也是一時鬼迷心竅，纔會做下這等事情！”

    明書剛被霍七帶過來，對上那冷麪的王爺，早已是嚇得渾身哆嗦，此時看見竺如煙進來，哭著就跪著爬過去，想要抓著竺如煙求饒。

    邊上站著的霍七直接上前，揪著她後領子往後一扯，沉聲道：“好好說話！”

    明書一個倒仰，顫顫巍巍地跪著，沒敢再往前爬，只還是哭得滿臉狼狽，連連朝著竺如煙求道：“王妃，求您繞過奴婢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你與秦嬤嬤有何仇怨，要這般害她性命？”竺如煙蹙眉看著跪著的人，沉聲問道。

    明書一慌，連連磕頭哭道：“奴婢沒想害秦嬤嬤性命，奴婢，奴婢只是想給她個教訓而已！那藥量並不能取人性命啊……”

    竺如煙一愣，下意識朝凌君曜看過去，那意思很明顯：抓錯人了？

    凌君曜也是皺了一下眉頭，目光落在一旁的霍七身上。

    霍七連忙就將從明書手裏奪過來的紙包，遞給竺如煙，“王妃，這是那藥。”

    竺如煙接過紙包開啟，看了一眼裏邊的粉末，她徑直走到旁邊的桌上倒了一杯水，放入一些紙包裡的粉末，晃動了幾下，才放到鼻尖嗅了一下。

    天南星粉末。

    竺如煙皺了皺眉，目光復雜地看向跪著的明書，冷冷開口：“究竟什麼仇怨，你竟要毒啞秦嬤嬤！”

    她手裏這紙包分量下去，那秦嬤嬤的確不會死，卻再也說不了話了！

    那明書渾身一顫，哭著就道：“在來金翎國的路上，奴婢因為犯了錯，被秦嬤嬤當衆斥責罰跪，奴婢一時記恨上了秦嬤嬤。”

    “所以秦嬤嬤到王府病倒，是你所為？”竺如煙沉聲問道。

    明書臉色一陣大變，惶恐磕頭說道：“秦嬤嬤病倒跟奴婢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啊……奴婢，奴婢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竺如煙冷聲一喝。

    那明書一顫，也不敢有所隱瞞，哭著說道：“奴婢只是往秦嬤嬤平日的膳食裡，加了些天南星粉……想讓她多受些罪而已。”

    “後來聽說秦嬤嬤染上了天花，奴婢心頭大快。想著就此算了。不曾想，一天不到，又得知秦嬤嬤得救，奴婢心中不順，想著秦嬤嬤好了，又該對奴婢指手畫腳。”

    “奴婢不由一時想岔，想著秦嬤嬤感染天花，一時傷了喉嚨也是情理之中，旁的也瞧不出來，就動了毒啞秦嬤嬤的心思。”

    說著，那明書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是奴婢心胸狹隘，鬼迷心竅，動了這害人的心思。可奴婢真的沒想過取秦嬤嬤的性命，求王妃再給奴婢一次悔改的機會，奴婢真的知錯了！”

    “你毒啞她，跟取她性命有何區別？”竺如煙冷漠地看著跪著的明書，只覺得眼前之人模樣普通，可那心思，卻是駭人的惡毒！

    “奴婢知錯了！求王妃饒過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明書嚎哭著，顧不上疼，連連磕頭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