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穿褲子就出來了？”厲成止抬起頭來看他，因為他是坐著的，所以在位置上矮了青年不少。

    以往都是旁人仰著頭看他，如今倒是新鮮，輪到他仰著頭去看別人了。

    這感覺還不賴，厲成止難得露出一絲輕鬆的笑意。

    青年的眼睛裏閃過驚豔，顯然是因為他好看的皮相做出的反應。厲成止從小便知道自己的皮相長得好看，但他從不認為一個男人重要的是臉。

    “褲子……太大了，我穿不了的。”江漁的視線故意在一處停留了好幾秒，在他停頓的那些時間裏，厲成止很輕易地便能猜出他在想些什麼。

    於是兩個人之前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起來，厲成止在沉默了數秒之後，嗓子低啞地開了口，“小朋友要努力，說不定哪一天就跟叔叔一樣了呢。”

    “是嗎？只要我努力就能跟叔叔你……一樣高大偉岸了嗎？”江漁的眼睛在男人話音落下時，變得亮晶晶的，顯然是把男人說出來的話當了真。

    厲成止人忍俊不禁地點了點頭，在背地裏卻是將自己給唾棄了一遍。

    他這還像是一個長輩嗎？竟然跟小孩兒說這樣的話，真是不知羞恥。

    “嗯。”雖在心裏唾棄自己的厲成止，還是嚴肅著一張臉點了點頭。

    “努力雖然重要，但天賦還是佔據了很大一部分的比列。”

    於是他看見青年的臉垮了下來，變得不高興了。

    沒穿褲子的江漁，就那樣自然地坐在了男人的床上，老老實實地並起了腿。

    “叔叔，你覺得我是怎麼掉到水池裏的啊。”江漁開始裝起了小白兔，他的眼神有些陰鬱，好似籠罩著一沉嚴實的烏雲，再沒有被陽光照耀進去的能力。

    “想要叔叔幫你做主？”厲成止的眼神裏帶著玩味兒的色彩，見多了大風大浪的男人，似乎能輕易地洞察到人心。

    只可惜厲成止想錯了，他並沒有那個意思。

    江漁搖了搖頭，將唇角勾起，明明擁有著一副天使的面孔，說出來的話，卻宛如地獄裏的惡魔，“其實沒有人推我，是我故意掉到水池子裡去的。”

    真相完全超乎了厲成止的預料，他用極其複雜的目光看著眼前這個笑彎了眼睛的青年，“為什麼？”

    “這個嘛，我忘記了，等我想起來再告訴叔叔。”江漁衝着男人笑，頗為沒心沒肺的模樣。

    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跟厲成止開這樣的玩笑，他準得狠狠地報復回去，心狠手辣的男人拿的從來不是什麼善良的角色人物。

    只因爲對方是江漁，厲成止纔在知道真相時，纔會這般的淡然。

    “叔叔，我失戀了，你外甥不喜歡我啊。”江漁拿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男人，臉上帶著一股子算計的味道。

    直到現在，厲成止才隱約地覺察道，在他前面的青年，不是想象中純潔無害的小白兔，而是一隻生性狡詐的野狐狸。

    “那怎麼辦呢？叔叔沒有多餘的外甥賠給你。”厲成止目光灼灼，忽然升起了一個想法，“那把叔叔賠給你，你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