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問話的江漁一點兒都不慌亂，一雙漂亮的眼睛就那麼和男人直視上了，他小聲著，說話的氣息有些不穩，顯然是在受驚後的應激反應，“厲叔叔我好冷啊。”

    溼掉的衣服都脫了下來，扔在了地板上，被子底下的江漁是沒有穿衣服的，一塊布料都沒有。

    厲成止沒想到他會說這個，從小都是被照顧著長大，直到如今都順風順水，宛如古代皇帝般的男人，沒有伺候別人的經驗。

    他和青年的眼睛對視了足足一分鐘，終於開口，“我抱裡去浴室洗個熱水澡。”

    厲成止一點兒都沒注意自己話裡的詭異，江漁有手有腳是個正常的健全人，而且他只是掉到水裏，並不是雙腿骨折走不了路，根本不需要他抱到浴室裏去。

    江漁衝着男人眨了眨眼睛，選擇性地降低了自己的智商，他點了點頭，小聲地同意，“好吧，那謝謝厲叔叔了。”

    兩個人一個是完全不知道，而另外一個人則是在裝傻，厲成止掀開被子，看著青年白白的腰腹和胸膛，手上的動作忽然就頓住了。

    他猶豫了幾秒鐘，最終還是用被子把青年給裹住，一塊兒抱進來浴室。

    江漁很輕，輕到厲成止能夠很輕鬆地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放進裝著熱水的浴缸裡。

    “叔叔，被子，被子還沒有扯掉呢。”江漁用手抱著男人的脖子，有些急切地提醒著。

    “……”厲成止頭一次做出這般傻氣的事情，連被子準備把人放進浴缸，“抱歉。”

    他很快地道了歉，動作笨拙地弄開被子，當被子被除去後，眼睛裏是青年一覽無餘的光景，厲成止嗓子乾澀得厲害，吞嚥唾沫都成了問題。

    “叔叔，你先出去吧，啊對了，有沒有可以我穿的衣服……如果沒有就算了。”江漁怕男人尷尬到地縫裏去，又想著不能把人逼得太緊，所以就不打算讓厲成止在浴室裏陪著自己了。

    “好。”厲成止落荒而逃，滿口答應了青年的要求。

    等到出去時，他才如釋重負地舒出一口氣來，額頭上似乎溢位了細汗，厲成止抬手抹掉，這才努力平復著狂亂的心跳。

    江漁悶聲笑著，將自己的下巴埋進熱水裏，“我看到了。”

    “宿主看到了什麼？”裝屍體的小愛終於活了過來，在沒有厲成止在的地方，就是屬於它和宿主私密話題的時刻了。

    “厲成止的褲子。”江漁眯著一雙眼睛，回憶著方纔所看到的一切。

    “……”小愛默然，它想它還是繼續去裝屍體好了。

    衣服是厲成止的，江漁穿著男人的黑色襯衫，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褲子是完全穿不了的，厲成止太高，褲子太長了，就算是挽著卷地掛著，也還是鬆鬆垮垮，根本就沒法兒穿。

    青年從浴室出來時，厲成止正在裝模作樣地看著一本寫滿了小眾外語的書籍，入目的首先是一雙修長細白的腿，在往上就是他的襯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