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7章 兄弟相見
到底是誰對六皇子母子下手?六皇子就這麼……倒了?
那下一個會不會就輪到他了?那起子御林軍到底為什麼要一直盯著他?!
可想而知,日日被御林軍這麼盯著,五皇子這病自然是好不了了,成日心驚膽戰,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就在五皇子快崩潰的時候,冷不丁宮裏傳來訊息,說是萬歲爺病危,請五皇子入宮,五皇子心裏就是驀地一聲“咯噔”,對於這幾日發生的種種,五皇子一下子就明白了個大概,然後就更加心驚膽戰了。
他……這一入宮是不是就再回不來了?
太子……太子是不是要對他下手?
五皇子一直被這麼困在五皇子府裡頭,壓根兒就不知道外頭的事兒,更加對東宮還有萬歲爺的狀況不瞭解,他只是根據這幾天錦衣衛跟御林軍的異動,以及自己自幼在皇室生長的經驗,做出了猜想。
肯定是太子跟御林軍聯手,這是要逼宮呢。
可如果……
跟誰太子逼宮的是錦衣衛的話,那就說明,如今掌控全域性的還是萬歲爺,並且太子以及錦衣衛都已經被萬歲爺拿下了,而萬歲爺卻遭太子毒手,只怕命不久矣,所以自己這個時候被萬歲爺急召入宮……
難不成還真有無心插柳柳成蔭這麼一說?
五皇子頓時心中狂喜,斷斷續續好不了的病似乎都一下子不藥而癒了,當下,五皇子就趕緊隨著御林軍入宮,一路上,真是心跳如狂啊。
可是待到宮門前下馬車的那一刻,五皇子的這可熱血沸騰的心啊,一下子就又掉進了冰窟窿。
因為他看到了大皇子。
看到大皇子也沒啥要緊的,畢竟萬歲爺這個時候,肯定大皇子也會被召入宮的,但是五皇子卻並不認為大皇子會成為自己的對手,且不說大皇子的殘廢身子,單說萬歲爺對大皇子那赤..裸裸、不加掩飾的厭惡,萬歲爺就斷斷不可能將皇位傳於大皇子。
所以在此之前,五皇子甚至壓根兒都沒有想起來萬歲爺還有這麼個兒子,而自己還有這麼個兄長。
算起來,得有七八年沒見過自己的這位大哥了吧?上一次見到封予山具體是個什麼場景模樣,五皇子早就不記得了,他只隱隱約約地記得那個時候的封予山十分落魄滄桑,看起來就像是個廢人。
不,他就是個廢人,貨真價實的廢人。
但是現在呢?
身姿如鬆的封予山,淡淡投過來的一個眼神都叫五皇子心驚膽寒,更可怕的是,他瞧得清清楚楚,等候在宮門前的一個御林軍頭目,竟然迎道封予山面前,躬身行禮,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主上”。
“咔嚓!”
五皇子的世界陡然崩塌,真叫一個五雷轟頂,五皇子頓時都有點兒站不住了,要不是被身邊的御林軍侍衛給扶了一把,五皇子定然要一屁股摔倒在地上的。
“五弟,你這是怎麼了?”封予山聞聲看過來,一邊說著,一邊朝他這邊走過來,漫不經心地打量著五皇子那煞白的臉,問道。
五皇子心裏咆哮,怎麼了你不知道啊?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可是面兒上,五皇子卻是一點兒都不敢流露,反倒是竭力擠出一個乾巴巴地笑來,跟封予山道:“多年未見……未見大哥了,大哥真是……真是風采如舊啊。”
風采如舊?
哪兒來的風采如舊?有的只不過是昔日落拓狼狽的廢人罷了。
“五弟真會說話,”封予山淡淡笑了,伸手拍了拍五皇子纖弱的肩膀,道,“五弟,走吧,父皇可還等著咱們呢。”
封予山的力道一點兒都不大,可是卻愣是將五皇子給拍的身子頓時矮了半截兒,無他……誰叫封予山用的是右臂呢?誰都知道早就殘廢了的右臂啊!
五皇子再次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封予山只當沒看見,也懶得跟五皇子再多廢話一字半句,然後便就抬腳直接大步流星朝前邁步了。
“五皇子,請吧。”御林軍侍衛不冷不熱地提醒還杵在原地瑟瑟發抖的五皇子,可沒有半點兒畢恭畢敬。
五皇子再如何心驚膽戰不願意,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跟在了封予山的身後,這一路,從宮門到御書房,御林軍可謂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崗,一個個面容肅穆,腰佩長刀,五皇子如何能不兩股戰戰?待到了御書房門口的時候,還沒有直接被嚇死過去、還能勉強站著,那就不錯了,難道還能強求他巋然不動、泰然自若?
所以,五皇子便就十分悲催地成爲了一眾大臣眼中的“短命鬼”。
咳咳,也是真的悲催。
“微臣見過安郡王!”
蘇鶴帆帶頭給封予山躬身行禮,隨即其他的大臣也齊刷刷地被封予山行禮,至於五皇子,就這麼悲催地被忽略了,當然這個時候,五皇子也是竭盡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事到如今,他哪裏還敢奢望什麼無心插柳柳成蔭,他就巴望著自己還能有命順順當當地走出皇宮,他可不想得罪了此時最不該也最不敢得罪的主兒。
五皇子心裏最不該也最不敢得罪的主兒,此時懶得搭理五皇子,抬手對眾人擺了擺,一邊緩聲道:“諸位大臣快請平身。”
“謝王爺。”蘇鶴帆等平身,然後就給封予山讓出了一條道兒來。
封予山看了看寢殿門口垂下的珠簾,沒有著急進去探望萬歲爺,而是先喚了太醫過來詢問萬歲爺的病情,認真聽了太醫的敘述之後,封予山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然後這才帶著五皇子一道,進了寢殿。
寢殿裡頭安靜極了,真真是落針可聞,除了時不時傳來一聲嘶啞急促的咳嗽聲,封予山就在這咳嗽聲中,走進了寢殿。
這還是封予山第一次進入萬歲爺的寢殿,說起來,他這個皇子也真是可憐,別說是父皇的寢殿了,便就是這御書房他來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是十五歲那年,求父皇答應讓他去南疆沙場,那時候少年熱血,還帶著隱隱的期待,期待著能夠得到父皇的關注跟褒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