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誰啊？又爲了啥啊？

    他們又不是五皇子的擁躉，沒必要爲了五皇子拋家舍業、甚至是送命啊，再說了，五皇子人家身後可是有自己母族的，即便他們一門心思為五皇子鞍前馬後、不計生死，也未必能入五皇子的眼啊。

    何必呢？

    所以，一時間，愣是沒有任何反對意見。

    蘇鶴帆跟霍成峰對這樣的局面都分外滿意，一旁的姜福田看在眼裏，也是在心裏不住地嘆息，大皇子可真能沉得住氣啊。

    這幾天下來，旁人不知道，姜福田還能不知道，誰纔是御林軍身後的真正主子？姜福田一早就門兒清了！

    想著上一次在安郡王府見到大皇子的場面，還是大皇子病重之時，真叫一個氣若游絲啊，他當時瞧著大皇子那副氣息奄奄的模樣，還在心裏為大皇子可憐呢，甚至回宮之後，還破例在萬歲爺為大皇子說了幾句話。

    如今想來，真真是自己老眼昏花啊，愣是將猛虎給錯看成了病貓呢！

    大皇子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展勢力的？御林軍又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效忠大皇子的？姜福田真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他現在唯一能夠確認的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再阻擋住大皇子。

    對，任何人，包括五皇子，也包括萬歲爺。

    說到萬歲爺，姜福田又是忍不住一聲嘆息，萬歲爺深謀遠慮了大半輩子，一向是走一步想十步的，可是如今，臨了了，卻變成了一隻無頭蒼蠅似的，這幾日更是連出昏招。

    錦衣衛跟皇后勾結，意圖謀反，自然是該受處置的，可是萬歲爺卻偏將錦衣衛直接交給了御林軍接管……

    嘖嘖嘖，什麼叫羊入虎口啊？這就是啊！

    如今，不管是宮裏，還是宮外，甚至整個京師，全部都在御林軍、也就是大皇子的掌控之中，萬歲爺，如今也不過就是掛了個名兒而已，都不知道這名兒還能掛多久呢。

    再者就是，萬歲爺實在固執戀權，身子骨都變成這般模樣了，哪裏還能主政上朝？按照規矩，那就應當由朝中重臣代理主政，交給蘇鶴帆也就是了，大皇子看著也不是個心急氣躁的人，都等了這麼多年了，難不成會心急這一天半日功夫？蘇鶴帆也不會自毀名聲，順其自然地等到萬歲爺駕崩，再開始為大皇子鋪路搭橋就是了。

    但是萬歲爺哪裏能容易大權旁落，非要強撐著去上早朝，結果呢？

    原本說不定還能拖個一年半載的，如今只怕連三五日都難撐過，偏生還是在楊下田稟報三位皇子禍害江淮一案之時，只怕到死還得落了個教子無方的惡名。

    哎！分明就是自作自受嘛！而且，還順理成章地讓大皇子提前入朝主政，踩著三位聲名狼藉、惡名遠播的皇子上位，更能凸顯大皇子的大公無私、愛民如子不是？

    嘖嘖嘖，這下子，萬歲爺只怕死了也閉不上眼呢！

    姜福田在心裏一個勁兒的嘆氣，這時候，就聽著外面傳來了動靜，姜福田忙得抬頭跟著一眾人朝外面看去，然後就瞧見了一高一矮、一個健碩硬朗一個病弱纖瘦，兩個青年並肩疾步朝這邊走過來。

    不是別人，正是匆匆入宮的大皇子封予山跟五皇子封予岫。

    說起來，這兩人在一眾皇子裡頭真是對比最強烈的兩位皇子了，一個是歷經沙場磨礪的壯碩硬漢，舉手投足之間盡顯沉穩堅毅，一個則是自幼體弱多病嬌養長大的病弱皇子，即便身上戴著香囊薰著香，還是掩飾不住身上苦兮兮的湯藥味道。

    這麼強烈的對比之下，原本心裏還存著不滿不服的大臣，也頓時服氣了。

    啥大皇子是個殘廢、右臂落殘？根本就是放屁！你看人家右臂不是好好兒的，走路的時候一下下揮得可有勁兒了！哪兒看出來是殘廢了？

    肯定是故意有人造謠詆譭大皇子！連右臂落殘都是沒影兒的，更別說什麼傷了根基了，你看人家那身板，那氣勢，哪兒有半點兒太監模樣？

    反倒是五皇子，真是怎麼看怎麼透著虛，似乎隨時都要跌倒昏死過去的架勢，說不好聽的，五皇子看著就像個短命的！

    這樣的皇子還做啥皇上啊？且回去安安生生好好兒養病吧，沒得跟萬歲爺似的，又直接當朝嘔血，怪嚇人的。

    其實這也真是冤枉了五皇子，五皇子雖然自幼體弱多病，身子骨一直不好，但是這麼多年，都是珍藥貴寶養著，又得太醫仔細醫治，雖然身子骨談不上硬朗，但是也算是不錯了，可問題是，這幾天，五皇子又病了一場，所以看上去才顯得如此憔悴虛弱，甚至還……還短命。

    咳咳。

    至於五皇子為什麼這個時候生病啊？那還不是被嚇的？

    好端端的，五皇子府突然就被錦衣衛給接管了，五皇子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陣仗，能不害怕嗎？小心翼翼地去問人家，是不是宮裏出了什麼事兒，結果錦衣衛就是一直冷笑不說話，那冷笑，把五皇子給嚇得頭皮發麻，認定是宮裏出了大事兒了，而且還牽累到了自己身上，再想著從前萬歲爺是怎麼收拾四皇子二皇子的，那時候可是連錦衣衛都沒用上，換到自己身上，錦衣衛卻大張旗鼓地將五皇子給圍成了鐵桶……

    瞧著架勢，自己肯定比四皇子跟二皇子更慘啊！

    五皇子沒被當場嚇死，就已經算不錯了。

    然後呢？

    沒過多會功夫，錦衣衛又被御林軍接管了，御林軍又把五皇子府給圍了個水洩不通，這都啥事兒啊？

    五皇子那叫一個心驚肉跳，再次小心翼翼地前來打探訊息，結果御林軍也是回以冷笑連連，五皇子一個受不了，就直接病倒了，好在御林軍也不是不近人情，請了個太醫來給五皇子醫治，那太醫倒是給五皇子帶來了一個最新訊息，說是六皇子被投進了宗人府，蓮妃被賜死，李氏一門倒了，至於其中原因，那太醫卻是說不清楚，不過這就已經足夠叫五皇子渾身冒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