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空間。

    朦朧光華飄動盪漾，泛起漣漪，為歲月披上金燭般的輕紗，無源的星輝覆映整個空間，如沉浸了千萬年的玫瑰鑄就的顏色。

    魂鎖和黑鱗各自盤踞在一處，黑霧涌動化作了截然不同的國度。

    戰爭暫時止息，並不代表著未來不會出現。

    和前些時日相比，兩人的黑霧都有著不同程度的凝實。

    作為終末神庭的成員，經歷了來自終末之主的恩賜之後，他們的上限已經固定。

    若是想要再進一步，唯一的途徑就是再次接受恩賜。

    但是如今，桎梏破裂出縫隙，顯露出對岸的光彩。

    將他們牢牢鎖死的鎖鏈破開，無形的枷鎖已經落下。

    魂鎖看著手中的最後一顆帝皇驚歎糖果，眼中流露的神情頗為糾結，效果自然毋庸置疑，除了第一次永久性的靈魂強度提升之外，後續的食用也會產生微弱的提升。

    除此之外，短暫的增益也會令人著迷。

    但讓人難以接受的是，糖果的味道實在是難以言喻。

    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味道就在令人難以接受的邊緣徘徊，實在太過刺激。

    糾結許久，總算下定決心。

    “呵呵呵，魂鎖，你要是不吃的話直接交給我。”黑鱗冷笑，黑霧涌動化作一道扭曲的面孔。

    魂鎖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隨手抓了一團黑霧捏緊，將小圓球丟了過去。

    轟！

    兩種看似相同的黑霧彷彿水火接觸，爆發出如雷轟鳴，滋滋作響互相湮滅。

    而這，差不多算是相處的日常。

    黑鱗的面孔再次化作黑霧，怪異的笑聲迴響，這等程度的攻擊對他根本造不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魂鎖將糖果丟進口中，身體頓時僵住。

    黑霧如海潮般翻涌起來，發出陣陣怪異的呼嘯，足以表明他如今的狀態。

    許久之後，魂鎖長舒一口氣，這才脫離了那種被味道壓制理智的狀態。

    眼神中尚且殘留著些許劫後餘生的感慨，又有種難以言喻的輕鬆感覺。

    就像是從過山車上下來，看著如同長龍般的車輛再次沿著軌道緩緩升起，放鬆下來的同時又忍不住生出再次體驗的念頭。

    極致的刺激過後，那種放鬆很令人沉醉。

    “最後一個了。”

    魂鎖低聲自語，在心中盤算著下一次老闆再次丟進來商品會是多久之後。

    忽然，前方空間泛起了點點漣漪。

    漩渦轉瞬間凝聚成型，空間通道連線外界，洛川從中走出。

    “老闆。”

    魂鎖和黑鱗的反應很快，直接迎了上來，態度極其恭敬。

    現在兩人心中，某老闆的形象已經超越了終末之主，在他們看來，兩者根本不是一個等級。

    就是某老闆的日常行為讓人有些難以理解。

    “魂鎖，黑鱗，有點事情想要問問你們。”洛川沒有任何寒暄，直接進入正題。

    洛川如此認真的態度讓魂鎖心中一凜，他還從未看到過洛川表現出這樣的神情。

    黑鱗雖然來的時間不長，但也感受到了些許不同尋常的意味。

    “老闆直說就好，我們知道一定會告知。”

    魂鎖回答，現在終末神庭在他心中的地位早就被起源商城取締，根本沒有可比性。

    “嗯。”

    洛川點點頭，輕輕打個響指，光幕凝聚而成。

    光幕上呈現著相關的畫面。

    當看到畫面的一瞬間，黑鱗和魂鎖先是愣了一下，周身的黑霧便開始劇烈涌動起來，足以表明他們的心緒如何。

    魂鎖的胸腔劇烈起伏，黑鱗的觸手無意識扭動，顯然內心極其不平靜。

    “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洛川問。

    又再次深呼吸了一次，魂鎖重重點頭，目光卻始終不曾離開光幕，緩緩開口。

    “那位大人。”

    “那位大人？”

    洛川挑了挑眉毛。

    聽起來有點熟悉，之前應該聽到過。

    稍作沉吟，很快想到熟悉感來源。

    “我記得你之前，好像跟我說起過這個名字。”洛川摸著下巴。

    “對。”魂鎖點頭，語氣認真凝重，“終末神庭之中，所謂的教長、主教，也不過是高階一些的成員而已，除了終末之主，那位大人才是整個終末神庭的真正掌控者。”

    “魂鎖說的沒錯。”黑鱗也說道。

    “那位大人……沒有具體的名字？”洛川皺了皺眉。

    “不知道。”魂鎖搖頭，“整個終末神庭之中應該無人知曉那位大人的真實名號，我們都是透過這種方式稱呼他而已。”

    “那具體的面容呢？你有沒有見過？”洛川成功被引發了好奇心。

    表現得如此神秘，而且還是反派勢力的真正掌權者，單單這兩個條件，若是放在尋常小說裡絕對擔得上幕後最終boss的身份。

    “沒有。”魂鎖攤開手掌，“或許有其他人知曉那位大人究竟是何種模樣，不過我從未看到過。”

    “我之前偶然遇到了那位大人化身出現的場景。”黑鱗倒是給出了答案，“那是一團涌動的黑霧。”

    洛川覺得黑鱗的話說不說沒什麼區別，他決定換個問題。

    “那你們為什麼會一眼就看出來這是那位大人所為？”

    “這個解釋起來有些複雜。”魂鎖沉吟許久，找尋著合適的舉例方式，“就像是那些有著明確階層劃分的種族群落，每一個成員都有著固定的身份，看到位於最頂層的存在時，自然而然就會知曉對方身份。”

    洛川若有所思。

    魂鎖的描述讓他想起了螞蟻的社會結構，終末之主相當於蟻后，用於提供“恩賜”，屬於整個社會的核心。

    那位大人，則相當於各種高階地位的集合體，代替陷入沉睡的終末之主統領整個終末神庭。

    整個終末神庭，都是在以他的意志所運轉。

    洛川揉了揉眉心，他有些頭疼，隱藏在暗中的對手就像是蟄伏的毒蛇，可比明面上不斷展現自己力量的敵人棘手多了。

    相較而言，他更喜歡遇到那些頭鐵的愣頭青。

    “好吧，關於那位大人的身份暫且不論。”洛川隨意坐下，指了指光幕，“現在我最在意的是那位大人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他到底是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