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歌劇團演出的《法拉斯之夜》，相當於對真實歷史的復刻。

    黑暗的浪潮最終吞沒了一切，也宣告著歌劇的落幕。

    但是現實並未就此終結。

    洛川在意的是在這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伊麗莎白為何會成為亡靈，化身巫妖。

    從奧希婭的口中，這段空白終於得以填充。

    黑暗的浪潮吞沒了一切，所有的反抗軍隊如同撲火的飛蛾，根本沒有阻攔的能力。

    牢籠破碎，腐化爆發。

    表面光鮮亮麗，內部卻腐朽不堪的法拉斯帝國，在短短數日內便徹底淪爲了腐化的傀儡。

    混沌涌現，光明不存。

    奧希婭當時就是負責處理這件事的，當她抵達已經是數日之後。

    但眼前所見，卻讓她感到極其怪異。

    所有的生命徹底消亡，這點倒是沒什麼奇怪之處，腐化本質上就是吞噬一切生命。

    奇怪的是不僅僅是生命，就連腐化本身也消失的乾乾淨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是的，腐化莫名消失了。

    奧希婭命令浪潮成員在法拉斯帝國以及周圍極大的範圍徹徹底底的查詢了一遍，包括地下以及各種層次的空間，全都沒有找到絲毫腐化的蹤跡。

    就像是莫名從這個世界上蒸發不見。

    “你們調查的方面有沒有什麼漏洞？”妖紫煙皺了皺眉。

    “所有能想到的，我們全都調查了一遍。”奧希婭無奈地嘆了口氣，“但是結果沒什麼不同，腐化消失得乾乾淨淨，什麼都找不到。”

    洛川若有所思。

    消失的腐化……

    他莫名覺得這件事情或許存在著至關重要的影響，應該能夠將某些看似毫不相關的事物聯絡起來。

    只是目前還不知道，到底和什麼相關。

    “好吧。”妖紫煙點點頭，“之後呢，又發生了什麼？”

    “死者匯聚之地，最容易化作亡靈誕生之地，尤其是信念堅定之人，死亡之後靈魂不朽，便可復生。”奧希婭輕聲說，“我們親眼見證了一個亡靈領域的形成。”

    “伊麗莎白就是從這裏誕生的？”妖紫煙問。

    “嗯。”奧希婭點頭。

    “我記得你們的職責就是負責處理科洛各個地方的超凡事件吧？最後怎麼做的？”洛川有點好奇奧希婭當時的決策。

    “什麼都沒做。”奧希婭回答。

    “什麼都沒做？”洛川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整個法拉斯帝國都已經徹底覆滅了，沒有任何倖存者，就算有亡靈出現，又能危害什麼？”奧希婭輕輕搖了搖頭，“況且，他們也是整個帝國最後的延續了。”

    說到最後，這位浪潮的首席統帥輕輕嘆了口氣。

    即便見證過無數的帝國王朝覆滅，她的心卻未曾因此變得冰冷。

    故國覆滅，甦醒之後所餘下的只有腐朽的身軀，若是他們再去驅逐的話……她不可能這麼做。

    “那些死亡林地的亡靈……”妖紫煙微微睜大了眼睛。

    “沒錯，大部分都是昔日法拉斯帝國的成員，也有不少之後加入的。”奧希婭並不介意將這部分訊息告訴兩人。

    伊麗莎白應該也不會介意。

    “這個話題先到此為止。”洛川輕輕打了個響指，將話題拉回了正軌，“話說回來，你們之後調查腐化消失的原因了嗎？”

    “當然調查了，不過並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結論。”奧希婭神情無奈。

    作為昔日負責這場事故的主要成員，奧希婭對此其實一直耿耿於心，可惜任憑她如何查詢，都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時間是很無情的事物，隨著時代變遷，最終也只能不了了之。

    若不是洛川和妖紫煙問起這件事，她根本不會主動說出來。

    “好吧。”洛川將茶杯送至嘴邊，“對了，你覺得腐化和崩壞之間有沒有存在著某種聯絡？”

    奧希婭似乎有些奇怪地看了洛川一眼，接著便點了點頭：“當然，其實根據我們目前所掌握的資訊，崩壞和腐化，其實本質上並無太大區別，只不過表現形式以及危害性程度存在不同。”

    洛川和妖紫煙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神情。

    “那關於它們的源頭，你們又知曉多少？”洛川繼續問。

    奧希婭陷入了沉默，應當是在思索著什麼，很快她便笑了起來：“一部分，並不完善，等這些事情處理完，如果老闆還感興趣的話，可以與我一同去總部做客。”

    她對洛川發出了邀請。

    這也是經過多次商議，三大勢力共同做出的決定。

    時間……或許已經不多了。

    又繼續交談了一番，奧希婭起身離開了櫃檯，看樣子是準備在酒館中玩幾場爐石對局放鬆一下。

    “洛川，你怎麼看？”妖紫煙撐著下巴看著奧希婭的背影，伸手戳戳洛川。

    “我怎麼看？當然是用眼睛看。”洛川隨口回答。

    “別鬧，認真點。”妖紫煙微微鼓起了臉頰。

    看著這姑娘的神情，洛川有點想笑。

    不過現在好像也不是繼續開玩笑的時候，輕咳一聲努力認真起來。

    “你記不記得福爾摩斯中有這麼一句話？”

    “嗯？”

    “重重迷霧遮掩真相，用你的心靈去看。”

    “額……好像，是有這麼一句話。”妖紫煙右手托腮，“所以呢，這和現在咱們討論的話題有什麼關係？”

    洛川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妖紫煙的腦袋。

    “洛川，你那種看自家傻丫頭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妖紫煙的感知很敏銳，再加上對洛川已經再熟悉不過，單單從他的眼神就能看出心中所想。

    “咳，哪有，你看錯了。”洛川輕咳一聲，有點心虛地偏過頭去。

    “哼，懶得理你。”妖紫煙輕哼一聲，不想和洛川計較那麼多，“快點，繼續原來的話題。”

    “你還記不記得海妖們遭遇的那場危機？”洛川忽然提及了一個看似毫不相關的事情。

    “當然記得。”妖紫煙下意識點頭，“說這個幹嘛？洛川你的意思是……”

    妖紫煙睜大眼睛，她聯想到了一個難以置信的猜測。

    “我覺得有必要回去一趟，向海琳維亞詢問一些事情了。”洛川摸著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