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是和你說過麼，地下的那個大傢伙和我們那裏的一個生物應該系出同源，兩者的味道嚐起來一模一樣。”洛川喝了口熱茶。

    “額，我記得。”奧希婭神色微妙。

    從味道上得出結論，這話怎麼看怎麼奇怪，偏偏事實也的確如此。

    “世界樹，平日裏我們這麼稱呼它。”洛川繼續說。

    “世界樹？它是一棵樹？”奧希婭挑了挑眉毛，看起來有些驚訝。

    “嗯，小煙，你那裏應該有照片吧，拿出來給她看看。”

    妖紫煙應了一聲，拿出魔幻手機。

    “這麼小？”奧希婭下意識說道。

    魔幻手機的螢幕上是一張照片，妖紫煙蹲在世界樹旁邊，似乎正在忙活著修剪枝葉。

    能夠很清晰的判斷出，那棵栽種在花盆中的小樹，高度頂多也就到達妖紫煙的胸口。

    再想到地下生物的規模……

    奧希婭覺得這已經不單單是生命狀態的差別了。

    “只是現在的狀態，還有其他的。”妖紫煙笑了笑，對奧希婭的反應並不意外。

    翻到下張照片，是之前在上古遺蹟中洛川拍攝的。

    那時候起源商城還沒有開始售賣魔幻手機。

    妖紫煙倒是不怎麼覺得奇怪，作為起源商城的老闆，洛川提前將店裏的商品拿出來也沒什麼。

    看著螢幕上呈現的畫面，奧希婭眼睛微微睜大。

    天空是暗沉的顏色，被黑暗侵蝕的平原之上，唯一的一棵巨樹矗立。

    樹枝朝著四面八方延伸，織成一張密網，每根枝條都如同連綿起伏的山脈，好似傳說中支撐天地的世界之樹。

    樹幹染著詭異的黑色花紋，紛紛揚揚的灰燼從天而降，遠方的蒼穹像是燃燒著火焰。

    大小無法計量。

    即便所處的位置很遠很遠，那種龐然的壓迫依舊透過畫面傳遞出來，幾乎令人窒息。

    奧希婭眉毛微微蹙起，表情變得很嚴肅。

    “怎麼了？”妖紫煙注意到了她的神情變化。

    奧希婭緩緩撥出一口氣，似乎想要藉此將心情平復。

    “腐化。”

    她緩緩開口。

    “嗯？”妖紫煙眨眨眼睛，隨後下意識看向洛川。

    前段時間，她和洛川討論過腐化與深淵之間的關係，當然還包括崩壞，最終也得出了相關的結論。

    目前存放於起源商城的是惰性深淵，簡單來講就是沒有了感染能力的深淵。

    至於最開始世界樹被感染的深淵，應該也不是最為原初的型別。

    腐化，也就是法拉斯帝國所遭遇的黑暗侵蝕，從特徵來說像是深淵的超級弱化版。

    目前的天災崩壞，則是要比腐化強大了不少。

    畢竟這場天災可是席捲了整個科洛世界，至今都未曾完全平復，所造成的影響也是極其深遠的。

    而且目前天災最核心區域的混沌之地，現在還不怎麼安分。

    “不對，不是腐化。”

    奧希婭又搖了搖頭，否決了自己最開始的判斷，“這個……世界樹，是不是遭遇了類似崩壞侵蝕、腐化的事故？”

    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對，不過現在已經恢復正常狀態了。”妖紫煙點點頭。

    “老闆還有這樣的能力？”奧希婭有些驚訝。

    無論腐化還是崩壞侵蝕，都屬於不可逆的狀態，對生物的影響深及靈魂。

    就像是科亞，雖說受到崩壞侵蝕在浪潮的幫助下保住了性命，但如今能否算作人類都另說。

    “嗯……主要還是世界樹的生命形式與凡俗生物不相同。”洛川言語平淡，“當然，也與我的能力有點關係。”

    奧希婭笑了笑，說起了下一個問題：“那先前的結晶？”

    “生命結晶，世界樹凝聚而成的生命力量化作的結晶。”洛川說，“兩者既然系出同源，力量肯定也有聯繫，小煙把這件事告訴了世界樹，它就凝聚出了一枚生命結晶。”

    “世界樹是可以溝通的？”奧希婭有些驚訝。

    “當然可以，只不過……想要交談有點困難。”洛川糾正道。

    “我知道了。”奧希婭點點頭，低垂著眉眼，看起來應該是在思索著什麼。

    洛川和妖紫煙在精神世界中嘀嘀咕咕，倒也沒有去打攪她。

    “誒誒，洛川，我覺得她肯定知道許多事情。”

    “我覺得你在說廢話。”

    “別鬧，我可是認真的。浪潮，聖光教會，真理帝國……呼，神神秘秘的。”

    “奧希婭不是說了，有空邀請咱們過去麼？”

    “安薇雅也說過，你準備先去哪兒？”

    “額……其實我更好奇奧希婭的故鄉……”

    等奧希婭結束了思索，洛川和妖紫煙也結束了在精神世界中的交談。

    “對了，有件事情我想問下。”洛川忽然說。

    “老闆直接說就好。”奧希婭笑著說，“能回答我肯定會說。”

    “法拉斯帝國覆滅是因為腐化對吧？”洛川問。

    “對。”奧希婭點點頭，隱隱猜到了洛川接下來想要詢問的問題。

    “脫離鎮壓的腐化吞沒了一切，將法拉斯帝國埋沒在了歷史的洪流之中，但是其中的過程呢？我從安諾那裏看到了一些記載著這些的書籍，但是並沒有關於這方面的描述。”洛川其實很早之前就對這個問題感到好奇了。

    “還有法拉斯帝國覆滅之後的事情。”妖紫煙補充道。

    法拉斯帝國建立的初衷，就是爲了鎮壓腐化的力量。

    可惜凡人所建造的牢獄，根本無法關押。

    在漫長的歲月中，即便是再堅定的信念也會逐漸消磨，最終徹底遺忘自身，成為關押囚徒的傀儡，不斷將侵蝕的力量散播。

    奧希婭沉默著，應當是在回憶著那不知多久之前的事。

    她端起茶杯，發現不知何時杯中的茶水已經放涼，沒有在意，淺酌了一口。

    淡淡的茶香縈繞在唇齒之間，帶著絲絲甜意。

    “昨天晚上的那場《法拉斯之夜》，其實和真實情況幾乎沒什麼不同，幾乎是將實際發生過的歷史復刻了一遍。”奧希婭聲音輕緩。

    埋沒在久遠歷史中的事實，悄然揭開了神秘的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