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寒看著懷裏臉色蒼白、失去了生氣的少年，感覺胸腔像是破了一個大洞，呼呼地往裏面灌著冷風。

    那種感覺告訴他，以後，他再也不會快樂了。

    聽到那個陌生的聲音，鬱寒緩緩抬起頭來，看向眼前銀髮貓耳的男人，沒有說話。

    他的身上染滿了猩紅的鮮血，已經分不清是誰的。

    克里斯望著眼前這個失魂落魄的人類男人，漂亮的面孔上沒什麼表情，聲音冷淡。

    “今天死的原本應該是你。”

    話音落下，鬱寒抿緊了沒有血色的唇，聲音沙啞：“你這是什麼意思？”

    “卡吉瑪……也就是你懷裏的鬱多多，和我一樣，都是來自喵星的居民。”

    “喵星人長生不老，而你們人類卻只有短短几十年的壽命。喵星人與人類是不應該在一起的，我想帶鬱多多回到喵星，但是他不願意。”

    “我便告訴他，你在二十八歲這年，註定有一場死劫。爲了一個將死之人留在地球，根本不值得。更何況，還會連累到自己。但卡吉瑪還是不願意離開。”

    鬱寒怔了怔。

    怪不得，近些日子以來，鬱多多總是跟在他的身邊，寸步不離，謹慎又警惕。

    原來，是因為這個……

    而鬱薇寧的心臟更是緊緊地揪住了。

    雖然鬱寒現在好好的，但只要一想到他差點就與她陰陽兩隔，她還是十分後怕。

    儘管平日裏時常拌嘴，還經常被嫌棄，但她只有這一個哥哥。

    “總之，這個死劫，卡吉瑪替你擋了下來。所以，你才能活到現在。”

    聞言，鬱寒低頭看向懷裏毫無生氣的少年，薄唇止不住地顫抖著，淚水無聲地從下巴滑落。

    “你怎麼這麼傻……”

    他忽然想起銀髮男人剛纔說的話，“噌”地抬起頭來看向他，聲音因為緊張而嘶啞了起來。

    “你剛纔問我，想不想救鬱多多。你的意思是，他還能活過來，是不是？”

    最後三個字裏帶著顫音。

    那雙黯淡無光的鳳眸，在此刻亮起了一小簇搖曳的、小心翼翼的，隨時都可能因為面前男人的回答而熄滅的光。

    克里斯正要說話。

    眼角餘光滑過少年蒼白的臉，話到嘴邊，又生生嚥了回去。

    頓了頓，淡淡道：“無論在哪裏，都離不開等價交換的原則。如果你願意一命換一命，那麼，他就可以回來。我有辦法。”

    說完，那雙異色瞳緊緊地看著鬱寒，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鬱寒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少年，冰涼的指尖滑過那張蒼白的面孔，狹長的鳳眸裡浮起了柔情和眷戀。

    但很快，他便抬起頭來，啞聲道：“我願意。”

    “哥！不可以！”鬱薇寧急得眼圈都紅了，“你難道要讓我失去哥哥，要讓爸媽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雖然鬱多多是爲了鬱寒才失去生命的，但畢竟親疏有別。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涼薄也罷，她就是不想失去唯一的親哥哥。

    鬱寒卻只看著克里斯。

    “他愛我，所以願意爲了我放棄自己的生命。而我也愛他，所以——”

    “拿我的命，換他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