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稍安勿躁。”嬤嬤畢恭畢敬地提醒道，“您在此暫且休息，待會兒還要去前朝行大禮。”

    啊？！！

    還有禮儀沒走完？！！

    沈言差點一句粗口爆出來，花了很大的修養纔沒翻白眼。休息了約莫一刻鐘，有小太監過來傳話。

    嬤嬤微微頷首，回頭恭敬地道：“娘娘，我們該去前朝了。”

    沈言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能頂著幾斤重的純金髮冠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艱難地往外走。

    皇帝成婚不同於尋常百姓，沒人敢給灌皇帝酒——皇帝自然是一身輕鬆，酒自然是不必喝的，直接接受一群朝臣的朝賀恭喜就行了。

    等諸位大臣都恭祝完畢，皇后就該登場了。

    “拜天地——”總領大太監擔任儐相，尖聲尖氣地喊道。

    帝后二人在一眾朝臣的見證下，對著金烏三鞠躬——這裏也與民間不同。民間成婚，新郎、新娘通常都是跪拜天地，而且只鞠一次躬就行。

    但皇帝貴為天之子，自然與天地的關係更為親密，所以“拜天地”這一步需要對著上天三鞠躬，以示自己尊榮的身份以及對上天的崇敬——這算是進一步昭示自己受命於天，變相宣佈自己政權的合法性。

    “敬祖宗——”總領大太監高喊道。

    這一步又與民間不同。民間是“二拜高堂”，但皇帝能登上帝位，通常上一任皇帝都已經死了，怎麼拜高堂呢？所以皇帝大婚，第二步不是敬拜高堂，而是拜太廟裏的諸位祖宗。

    沈言雙手舉起酒杯，然後往地上倒掉——這就算是敬過了祖宗。當然，這只是簡單敬拜。待會兒，皇帝還得專門去太廟裏再敬一次祖宗。

    “帝后對拜——”總領大太監高喊道。

    沈言彎腰鞠躬，但頭頂的發冠沉得打緊，這一低頭就有些重心不穩，人直接往前一戳，差點就一頭撞進皇帝懷裏了。

    所幸，杜執很溫柔地扶了他一把，沈言這才避免了出糗。

    三拜結束，沈言由一眾宮女護衛著回婚房。杜執則是留在原地，再次接受諸位朝臣的拜賀。

    婚房內。

    沈言再也受不了了，直接將頭上的發冠摘了下來。

    “娘娘，聖人還沒來呢，取掉髮冠不太合適。”嬤嬤提醒道。

    沈言纔不管他合適不合適呢，他只知道這玩意好幾斤重，自己的脖子已經收不住了——先放鬆一下才是關鍵！

    嬤嬤見沈言不以為然，再次提醒道：“娘娘……”

    沈言實在是不想再聽，擺擺手道：“讓我歇會兒吧，你們都出去。”

    嬤嬤臉色微變，心想這位皇后娘娘膽兒還挺肥，一張口就不講禮儀規矩。但不管怎麼說，皇后是主，自己是僕，一切都該聽從安排。

    嬤嬤不是一個倚老賣老的人，想通了這一點，麻溜地退了出去。

    沈言從早上出門到現在，滴米未進，肚子實在是餓得慌。趁屋裏這會沒其他人，沈言趕緊去拿桌上的吃食。

    可是，他這身衣服太麻煩了，直接叫他行走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