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烈日當空，三皇子卻覺得渾身發涼，哆哆嗦嗦地道：“皇太叔怎麼能說是明少俠保護我的呢？怎麼辦啊？皇太叔其實是想殺了我嗎？！！大師！嗚嗚嗚嗚……”

    沈言囧了，心道：你說話就說話，怎麼還哭了呢？有點男人樣兒好嗎？

    但自己如今是個出家人，不能把心中這種孟浪之語說出來，得換種充滿禪意的表達方式。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沈言道，“貧僧看秦王殿下也是有慧根之人，不會妄行殺戮之事的。”

    三皇子嚶嚶哭泣，兩條短胳膊抬起來抹著眼淚，昨晚在鬼門關走過一遭，現在又擔心皇太叔殺了自己，兩度遭受這等死生考驗，竟是突然大徹大悟了。

    “大師，你收我為徒吧！”三皇子悲悲慼慼地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若不是貪戀已婚婦人的美色，也不至於遭此大難。如今連帶著老祖宗都不待見我了！我愧對列祖列宗，惟願此身能遁入空門，日日吃齋唸佛恕罪。”

    你別衝動啊，少年！

    沈言瞠目結舌，安撫道：“三皇子，剃度修行不是件容易的事兒，你且再好好想想。”

    “我已經想好了……”三皇子抽抽搭搭地道。

    “你彆着急回答我。”沈言語重心長地道，“等此行掃墓結束，你再告訴我也不遲。”

    三皇子啜泣著點頭應下。

    一行人就此出發。

    昨晚那會兒，明淵怕自己殺人嚇到自家小娘子，因此先是把小娘子催眠了，然後再把人家變小放進了自己衣兜裡。

    今日已經沒了這些顧慮，小娘子自然不用變小了，如今一副正常模樣跟在明淵身邊。

    沈言瞅了瞅，又瞅了瞅，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遲疑道：“我怎麼覺得……溫雅看上去不太正常啊。”

    杜翰瞟了一眼，想當然地道：“很正常啊。”

    “不是……”沈言抿了下唇，湊到狗男人耳邊低聲道，“你不覺得溫雅看上去有點……傻嗎？”

    聞言，杜翰仔細打量了溫雅一番，竟發現這小丫頭表情有點呆呆的，一隻手被明淵牽著，另一隻手捏著只小蝴蝶，腦袋低垂著，目光都在蝴蝶身上，分外乖乖巧巧，就跟個五六歲的小孩童似的。

    “我這小嫂子……該不會是個傻子吧？”杜翰語氣複雜地道。

    沈言想了想，低聲道：“昨晚，我看溫雅都還挺正常的，總不至於一夜過去就痴傻了吧？”

    杜翰神情一滯，似笑非笑道：“你該不會是想說我大哥把嫂子變傻了吧？”

    沈言還真有這種顧慮。

    他其實挺不習慣杜翰喊明淵“大哥”的，確切地說，是覺得瘮得慌。連著幾世，杜翰都與明淵稱兄道弟的，顯然這兩位神界大佬以前就是舊相識，指不定還真是親兄弟。

    不知道為什麼，沈言只要一想到杜翰與明淵走得近，心裏就毛毛的，總感覺像是兩個變態湊到一塊去了。

    皺眉看了看走在前頭的溫雅夫婦，沈言愈發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