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變得皎潔明亮了幾分，烏雲不知何時也散去了。

    杜翰趁熱打鐵，用十分真誠又鄭重的語氣提議道：“明兄若是不嫌棄，今日，我倆不妨就對月結拜為兄弟。”

    “豈敢！豈敢！”明淵受寵若驚，心道：照理說，一個天潢貴胄怎會願意和一個寒門子弟稱兄道弟呢？可這位秦王偏偏就做了，真可謂是性情中人。

    “你我一見如故，當是前世就已經修來的緣分。”杜翰拉著明淵就一起跪了下來，故作小孩子脾性道，“今日，我是非要你這個大哥了！明兄你若是不肯認我這個兄弟，那就是瞧不起我！”

    明淵盛情難卻，只好點頭應下。

    杜翰立馬對著月亮豎起手指，發誓道：“明月在上，我杜翰今日與明淵結為義兄弟，從此榮辱與共，同進同退！若違此誓，當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這個誓言可太重了！

    饒是明淵這般冷心冷情的人也不可謂不感動，一瞬間連“以死酬知己”的熱血想法都衝上腦門了。

    他終於也端出鄭重的神情來，豎起三根手指道：“諸天神佛在上，我明淵今日對月起誓——某與杜翰結為異姓兄弟，自此禍福與共，不離不棄！若違此誓，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杜翰打了一手感情牌，先把兩人的關係拉攏拉攏，這才繼續往下道：“大哥，你認我做兄弟，我也該為你好好謀劃謀劃。”

    “我想著，嫂子名門出身，自小也是金尊玉貴的養著，恐怕在這山間也住不太習慣。依我看，大哥不若去城裏買下大宅，添置僕人，嫂子住得也舒心啊。”

    明淵神情有幾分尷尬，嘆了口氣沒說話。

    杜翰心裏門清，故作貼心道：“大哥可是在擔心錢財的事情？實不相瞞，小弟陵墓中珍寶甚多。待小弟取出一二，足夠大哥添置了。”

    如此推心置腹，叫明淵不感動都不行，那什麼“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的想法早被扔到了爪哇島去，他已然有了直接告知還陽辦法的衝動。

    杜翰決定再加一把火，趁勢嘆了口氣。

    “哎……”

    “二弟何故嘆息？”

    “我是感慨自己如今已經身故，沒法幫大哥你步步高昇。”

    杜翰神情沉重，語氣中又帶著昔日榮光的懷念，雙眸看著明月，端的是一副憂愁貴公子之態。

    “想當初，我少年得志，一呼百應。”杜翰惆悵地道，“若我有當日之權勢，定能提攜似大哥這等有能之輩。相信憑大哥的本事，很快就能在朝堂嶄露頭角，到時候溫家還敢嫌棄大哥你是寒門子弟嗎？只怕他們巴結都還來不及呢。”

    明淵已然意動，自己空負一身武學，若是能得高層賞識，何愁不能建功立業？到時候封妻廕子，什麼好東西都能碰到小娘子面前，還怕她孃家看不起自己嗎？

    思及此，明淵再也忍不住了，主動和盤托出：“二弟無須憂愁，我有還陽之法……”如此如此講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