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淵無比怨念地道：“十方大師乃是佛門中人，你與他糾纏不清，不止是人鬼殊途，更會耽擱他修行。你若是真心愛重他，就一點不為他前途著想嗎？”

    杜翰嘿嘿笑道：“你怎知我家小師傅就一心向道啊？其實啊，我家那口子也想還俗呢。”

    明淵酸不溜丟地道：“你怎麼知道？他親口告訴你的？”

    “嗐，他雖然不說，但我就是知道啊！我與他心有靈犀一點通！”杜翰哥倆好地摟著明淵的肩膀，覥著臉道，“好兄弟，你就告訴我吧——你到底是怎麼還陽的？”

    一想到自己的性福生活極為堪憂，人家攝青鬼與和尚的性福生活卻無比美好，明淵就心裏堵得慌，黑著臉道：“我真想不起來了，你自己找辦法參悟吧。”

    杜翰心思活絡，要是再看不出來明淵在敷衍他，那他可就白活了。

    可到底明淵為什麼不肯說呢？杜翰百思不得其解。

    烏雲飄來，再次把慘淡月牙給遮住了。但沒過多久，月牙就又從雲層裡鑽了出來，頗有種打不死的小強氣質。

    杜翰瞄了眼明淵的衣兜，勾唇一笑，心中頓時有了想法——都說打蛇打七寸，捏人捏軟肋，拿溫雅對付明淵可就再好不過。

    “明兄，有些話我都不好意思對你說，怕你覺得我勢利。”杜翰故作為難地道。

    明淵乜了他一眼，怪道：“但說無妨。”

    杜翰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看到的情形，斟酌著開口道：“若我沒猜錯，嫂子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吧？”

    明淵腳步一頓，轉臉看向他，肅容道：“那又如何？”

    杜翰上下打量了明淵一番，咧嘴笑道：“可我看明兄似乎……是寒門子弟啊。”

    明淵臉色一僵。

    杜翰便知自己猜中了，繼續道：“當今天下，貴族可是不與寒門通婚的，莫非……嫂子是與明兄私奔的？”

    明淵臉色很難看了。

    不是私奔。

    是他把人家府上的小女君給搶回了深山，逼著一個名門淑女和他成了親。偏偏婚後小娘子怕他得很，到現在都還沒有真正行過房。

    明淵想到此處就心情鬱結，臉色更難看了，像是一座鐵青的山。

    杜翰自然不知其中原委，可他看明淵那臉色，也明白自己猜的大差不差了。他抿唇一笑，端出鄭重的神色來，信誓旦旦地道：“明兄，實不相瞞，我乃是秦王——杜翰。”

    明淵愣怔，禁不住打量了眼前的攝青鬼一番。九州大陸到處都是武帝的傳說，連帶著武帝的轉世之人秦王也多了幾分威嚴神秘的色彩。

    民間有傳聞說秦王是被人害死的，明淵也只是當笑話聽聽，並不當真。可如今見秦王都化成了攝青鬼，想來傳聞並非全是胡謅的。

    “殿下。”明淵鄭重地行了一個叉手禮。

    九州大陸重禮節，重鬼神，給一個貴族鬼魂行禮也實屬應當。

    “明兄客氣了，快些免禮。”杜翰很誠懇地道，“我倆哪需要這些虛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