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執立馬摁住了他的手，壞笑道：“愛妃，身為女子怎能做出掏胸這等粗俗之舉呢？”

    沈言邪火直冒，怒道：“你……”

    杜執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壞兮兮地笑道：“愛妃，入宮後一定要謹言慎行，好好做一個端莊‘女、子’。”

    女子二字刻意強調，還一字一頓。

    沈言又氣又驚訝，“你真要讓我入宮啊？萬一我露餡了怎麼辦？”

    “露餡了也不怕。”杜執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一本正經地道，“你既然已經嫁於我為妃，我自然要護你平安。畢竟，打你臉就等同於打我臉。”

    沈言聽前面還挺感動的，聽到後面就心情非常複雜，揶揄道：“你還挺看得開的。”

    “沒辦法呀。”杜執雙手枕於頭下，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若是不苦中作樂，恐怕我已經去了極樂世界。”

    沈言心裏五味雜陳，伸手按摩了幾下男人的小腿，關切道：“大夫說你這腿必須靜養，平時儘量不要下床走動。你那天和我打架奔下了床，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最糟糕也不過就是終身殘疾。”杜執看著他，半真半假地笑道，“我這雙腿要真養不好，那也是你害的，你得負責。”

    沈言想了想，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一抹盪漾的笑來，“你是我的人，我自然要對你負責的。”

    兩人正說著話，下人又來催沈言進宮。

    沈言沒法再拖延時間，只好站起身來。

    “別怕。”杜執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只要把自己當成個女人，一切都沒問題。”

    沈言忐忑不安，道：“可我不是溫雅啊，溫家的情況我一點都不清楚，萬一聖人問起來，我不就露餡了嗎？”

    杜執略略一想，道：“只要我皇兄問你溫家的事情，你就苦笑，什麼話都不用說。”

    “這麼簡單？”沈言驚訝道。

    “就這麼簡單。”杜執輕笑道，“只要你答不上的問題，你就保持沉默，然後苦澀一笑。苦笑你會吧？”

    “會！”沈言心裏頓感輕鬆，轉身往外走。

    “誒，走路步伐小點，語速慢一點，說話聲音小一點！”杜執在他身後叮囑道。

    沈言正好走到門口，單手把著門框，回頭道：“知道啦。”

    屋外忽然吹起了風，這一驀然回首正好伴隨門簾飛舞，原本也無姝色，卻在一瞬間顯得千嬌百媚。

    杜執微微一怔，好像聽到了花朵開在心間的聲音。

    皇宮。

    正值午後，琉璃瓦在日光中泛着點點光芒，似是波光粼粼的水面。

    沈言原本放鬆了一些，但一踏入宮殿，心情還是不由得緊繃起來。跟著引路太監進了正殿，沈言依照北燕禮節，躬身行了個叉手禮，“參見陛下。”

    “免禮。”

    聲音雖冷，但天生音色柔和，反而沒什麼距離與威嚴感。

    沈言抬起頭來，這纔看清了御案後的男人長相。眉目如畫，眼下有一顆小痣，彷彿天生帶淚；唇角天生含笑，終是不言不語也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