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死死握著，經脈受到壓迫，發麻、發疼，沈言最終手上不得不放鬆了力道。

    “啪——”

    瓷花瓶掉落在地上，碎成了幾塊。

    也許是這瓷器碎裂的聲音太惱人，沈言明顯感覺沈承言身上的怒氣陡然濃重了。

    男人不再鍥而不捨地追逐他的雙唇，而是微微支起身來，一錯不錯地盯著他，寒聲道：“我也是你的徒弟，親不得嗎？”

    沈言又是錯愕又是鬱悶，話沒過腦，脫口便道：“這能一樣嗎？！！”

    “怎麼不一樣了？！”沈承言雙目好似能噴出火來，是憤怒，也是難言的慾望。

    沈言心如亂麻，語重心長地道：“承言，我知道你想報復我。這些年，我和杜執的關係害你受世人揣度，這的確是我對不住你。但你沒必要爲了報復我，就做出這種事情啊！”

    “呵，你覺得我是在報復你？！”沈承言的表情很怪異，似笑非笑道。

    難道不是嗎？沈言下意識就要反問，但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很不合適，所以就保持了沉默，但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沈承言倍感惱怒，還有許多難以言說的悲憤與難堪。當年，他氣憤師父和杜執好上了，一怒之下離開了師門。

    他恨杜執，恨不能將這人千刀萬剮！不，千刀萬剮都還不足以洩憤，他要將杜執魂魄置於三昧真火之上，焚燒數千年，活著受苦，死的那一刻便是灰飛煙滅！！！

    是他把杜執是天道武體的訊息散播了出去，天下修士群起而攻之，沈承言樂見其成。

    可是，他沒想到在這種險境之下，沈言竟然還是沒有放棄杜執，這兩個無媒苟合的姦夫淫夫竟然一起東躲西藏。

    他更沒想到的是，沈言竟然會爲了保護杜執而形魂消散！

    沈言身死道消的訊息傳來時，沈承言根本就不肯相信。

    他發瘋似的四處尋人，但終究是沒有絲毫蹤跡。

    他始終不信沈言死了，他不敢信。

    在漫長的歲月裡，一天比一天難熬。沈承言常常做夢，最開始是夢到沈言和杜執胡天胡地，自己闖進去將杜執大卸八塊。

    這種夢從他離開師門起，就反反覆覆地做。

    後來，沈言去世，他開始常常夢到沈言突然消失。

    再後來，有一天，他突然夢到自己在夢中與沈言翻雲覆雨。一夢醒來，悵然若失。

    沈承言醍醐灌頂，倏然看清了自己內心，原來，一直以來，他痛恨的不是沈言身為人師卻和自己徒弟搞在了一起，他痛恨的——是沈言看上的不是自己。

    同樣從小養在他身邊，沈言為什麼偏偏就看上了杜執，反而對自己視而不見呢？

    沈承言自認一點都不比杜執差，他甚至比杜執更懂事，更懂得順從沈言的心意。

    可沈言就是不選他。

    所以他恨，他妒忌。

    “你為什麼不選我呢？”沈承言輕輕撫著身下之人的臉，幽幽問道。

    沈言毛骨悚然，有種被毒蛇纏上的錯覺。他沒明白這話的意思，便出口詢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