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杜執啞聲道，“你別生我的氣……”

    沈言哼了一聲。

    這一聲“哼”在平時估計還很有氣勢，但在現在卻變了調，完全是帶著撩撥的小勾子。

    杜執哪裏耐得住？

    這一夜，瘋狂的生命大和.諧。

    次日。

    沈言臉色臭臭的，扶著腰開啟電腦，向廣大網友徵集反攻策略。

    他認真做了筆記，還嚴肅地反省了一番，認為自己這兩次反攻失敗完全在於杜執太過陰險，是自己的輕信害得自己功敗垂成！！！

    休養生息幾日，沈言摩拳擦掌，又開始新一輪的反攻。

    然並卵。

    但沈言絲毫不氣餒，總結經驗教訓，調整反攻策略，誓要拿下FirstBlood！

    然並卵。

    沈言越挫越勇，屢敗屢戰，屢戰屢敗。

    杜執樂得看心上人熱衷反攻——咳咳，自從小言打定主意要反攻後在床上就變得無比野性，真是太磨人了，他很喜歡。

    兩人前二十年過得沒羞沒臊，但歲月在第三十個年頭時凸顯出了它的威力。

    早上，杜執刷牙的時候，對著鏡子看到了自己的皺紋。

    他常常刻意不去想自己的年齡，但事實還是這麼殘酷地暴露在眼前——自己已經快六十歲了。

    鏡子裡，小言與他並排站著刷牙，一點歲月的痕跡都沒有，依舊如當年初見時那樣風華正茂。

    杜執吐掉牙膏沫，涮了口，抽出紙巾擦嘴。

    自己已經不再年輕了。

    愛人卻依舊芳華如初。

    晚上。

    兩人一起下廚，做了一頓豐盛的燭光晚餐。

    杜執與沈言碰杯喝了口紅酒，沉默了片刻，終是忍不住開口道：“小言，你永遠不會老，但我會一直老下去。二十年後，或許十年後，我就老得走不動了，照顧不了你了……”

    沈言停下了刀叉，臉色錯愕又凝重。

    “我可能會得阿茲海默症，可能會生活完全不能自理，我就是個遭老子——邋里邋遢。”杜執道，“小言，答應我，要是有那麼一天，你一定要直接離開。”他不想自己留給小言最後的回憶會是那樣的殘敗。

    沈言默了片刻，笑道：“為什麼要離開，你是怕我照顧不了你嗎？”

    不是。

    杜執張口想要辯解。

    但沈言已經站起身來，繞著桌子走到他身旁，一手撐在他背後的椅背上，一手撐在桌面上，附身看著他，笑盈盈地道：“我剛認識你那會兒，你全身癱瘓，就一張嘴還能叭叭的說點話。”

    “你都那樣了我都能把你伺候得妥妥的——就算你以後走不動了、病得下不了床了，我還不照樣照顧你？”

    “你不用照顧我。”杜執輕聲道，“你不要照顧我。”

    照顧一個日暮斜陽的老人很辛苦的。

    他想一輩子寵著小言，不想自己臨了了卻拖累他。

    而且，他也不想自己留給小言最後的記憶是在照顧一個毫無形象可言的糟老頭子。

    “誰說你是老頭子的？”沈言在愛人臉上吻了下，“杜先生，你帥的一批！就像個剛滿三十的阿加西！超級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