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就打錯算盤了。”沈言似笑非笑道。

    自己在鬼界呆了這麼多年，什麼血腥噁心的場面沒見過？想拿這些小兒科恐嚇他？呵，他沈言纔是恐嚇人的祖宗好嗎？

    “你現在公開和學校叫板，再這麼下去對自己沒好處。”

    杜遠看得很清楚，紀沉言現在搞得轟轟烈烈的，來勢洶洶，但其實就是隻紙老虎——紀沉言只能口頭上說自己被白駿霸凌，但根本拿不出人證、物證，很容易就被駁斥推翻。加之學校已經完全放棄了紀沉言，輿論很快就會變得非常不利。

    “我現在已經被開除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呢？學校能再威脅我什麼呢？”沈言道，“白駿他爸還有學校領導都是重要公眾人物，形象非常重要，就算他們現在佔據輿論優勢，我做的這些也足夠影響他們的形象了。”

    “可那都是不痛不癢的影響。”杜遠道，“過不了幾天，學校可能po出白駿急救入院的診斷單，還會有‘同學’在微博替白駿發聲。白駿有的是人證、物證，而你則會淪為造謠生事的施暴者；白駿、白家、學校則會輕鬆洗白。”

    沈言胸中那團怨憤之氣霎時膨脹，好像胸膛都要被擠開一樣，憋得他分外難受。

    學校後巷沒有監控，白駿特意挑那種地方霸凌他，他連物證都沒有。至於人證，那三個幫兇都是白駿的跟班，怎麼都不可能站在他這邊。

    這根本就是無解的難題……

    難道自己就要這麼放棄了？

    沈言心亂如麻，倏而福至心靈：“教室有監控！白駿以前隔三差五就會欺負我，教室的監控可以證明他品性惡劣！！”但激動一瞬，又頹然下去：“學校根本就不可能把監控錄影給我。”

    杜遠若有所思，“我去趟洗手間。”

    他關上洗手間的房門，打電話低聲道：“儘快拿到紀沉言教室的監控，走廊上的錄影也要。”

    掛了電話，杜遠自己都有些悵然。他不該牽扯到這件事情裡的，但看到紀沉言倔強又失落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插手。

    “現在十點三十六，宿舍門禁時間已經過了，今晚我在你這裏擠一擠，可以吧？”

    話雖是這麼說，其實杜遠無非是想留在這兒陪著沈言。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杜遠放心不下。

    “行啊。”沈言自然無不可的。杜遠幫了他這麼多，今晚也是為他而來，他沒理由說趕人走。

    杜遠脫掉外套，錢夾子啪嗒一聲掉了出來。他突然想起來件事兒，抽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沈言。

    “你生活費快花完了吧？這張拿去用。”

    沈言心情可太複雜了，他已經接受過一張銀行卡，哪裏有臉再要一張？

    “謝謝啦。不過，我用不著，之前那張卡已經夠我用了……”

    “應該不夠。”杜遠就像臺精密的計算機，嚴謹地道，“一個微博大V幫發一條資訊至少要五萬，今天起碼有十個大V幫轉你的訊息，保守估計你也花掉了五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