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妹妹厚此薄彼如此明顯，但也情理之中。

    沈言看了眼杜霆那少得可憐的肉餅，將自己的又撕了一點給對方。

    杜霆心裏暖滋滋的，笑道：“不用給我，我夠吃。”

    “拿著！”沈言硬塞進了杜霆手裏，矯情什麼呢？肉麻兮兮的，叫人怪不舒服的。

    溫雅眉頭一皺，明顯不開心了。

    沈言看到妹妹的神情，笑道：“妹妹，以後霆哥哥和我們一起過日子，我們是一家人啦。”

    杜霆臉頰驀然紅了，好似熟透的番茄。

    一家人。

    多麼親暱又曖.昧的字眼啊。

    這、這是在試探著向妹妹攤牌嗎？

    杜霆握著肉餅，小媳婦似的往沈言身上靠了靠，侷促地道：“妹妹，以後，我就是你哥……哥哥啦。”

    差點說成了“哥夫”，還好舌頭打了下結及時糾正了過來。

    溫雅眼睛瞪得大大的，難以置通道：“霆哥哥，你不回秦公館了嗎？”不回去她和哥哥還怎麼拿報酬、怎麼得秦公館的幫襯呢？

    沈言怪道：“什麼秦公館？”

    杜霆小聲道：“我以前被秦四爺收養，所以住在秦公館。”

    怕沈言覺得自己忘恩負義，杜霆又急忙解釋道：“秦四爺收養了很多孩子，任由我們逞兇鬥狠，就算打死了他也不管，他就要留下最狠最惡的那個。我實在是待不下去了，這才偷偷離開的。”

    這話半真半假。

    前面全是真的，最後一句是假的。

    他不是待不下去才離開，相反，他早在秦公館摸索出了一套生存法則，漸漸嶄露頭角。

    可他碰上了溫沉言——這個溫柔又溫暖的少年。杜霆想，他寧可放棄先前的所有努力，也要留住這一抹照進自己陰暗世界裏的光。

    “那你不會被抓回去吧？”沈言不放心地問道。

    “不會。”杜霆感到對方在關心自己，心裏暖洋洋的，像是冬日裏從外面回到家裏那樣熨帖，“秦公館時不時就會有孩子出事兒，我就算不見了，別人也只會當我在外面被人打死了。”

    夜裏依舊涼颼颼的。

    沈言把溫雅放到最裏面，自己和杜霆側躺在外邊睡。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沈言憂愁道，“我們必須掙錢，家裏快沒吃的了；開了春，妹妹也該上學了。”

    家。

    這個字眼太溫暖了。

    雖然只是擠在一個破廟裏，但這是他們三個人的家。杜霆心裏淌過一陣暖流，還激起了一陣豪情。他要養家，把這個家支撐起來，讓這個家越過越好。

    “我倆白天可以出去派送報紙，晚上去給人當開車門的侍童。”杜霆提議道。

    送報紙沒問題，可晚上這個……

    “你是說去當酒店的bellboy嗎？”沈言道，“我們年紀太小了，他們不會要我們的。”

    “不是。”杜霆笑道，“我們去夜總會門口守著，很多有錢人都會開車來，我們就跑過去幫他們開車門，這些人好面子肯花錢，一定會給我們小費的。”

    沈言醍醐灌頂，笑道：“杜霆，你可太聰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