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麼獎勵？”沈言問道。他看不得小伴讀這般悲慘兮兮的模樣，想要哄人家開心。

    杜珏看了他一眼，臉頰慢慢紅了，很羞澀的樣子。

    遲鈍如沈言卻在此刻一下子懂了，沒辦法，每次這小伴讀想找他要親親的時候就是這個表情。

    哎……

    沈言哭笑不得，他用手勾住小伴讀的脖子，將人拉到自己面前，吧唧親了一口，無奈道：“高興了吧？”

    杜珏眼睛亮晶晶的，低低“嗯”了一聲，又把另一半臉遞給他。

    沈言覺得好笑，又親了一口。

    杜珏心裏喜滋滋的，憋了一上午的酸唧唧情緒總算消散了。可他臉上的笑容纔剛浮現出來，就倏然散了個乾淨。

    因為，剛剛還在親他的三皇子轉瞬就跑到五皇子那邊去了。

    “五弟，你沒事兒吧？”

    沈言這才發現楚明鏡很不對勁兒，後者一張小胖臉上全是冷汗，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別管我！”

    楚明鏡一把推開沈言，轉身就跑了。

    “誒！！五弟！！”

    沈言趕緊追了上去。

    楚明鏡跑得賊快，躥進御花園裡就找不見人影了。

    沈言氣喘吁吁，坐到花壇邊，一面抬起手背擦汗水，一面高聲道：“五弟，出來吧。不就是靶子一個沒中嘛，又沒什麼丟人的。你一箭都沒有射出去，我贏也贏得不開心，你是不是嫌我蠢，故意讓著我的啊？”

    旁邊的灌木叢有了一點點響動，那裏麵傳來悶悶的聲音道：“不是。”

    沈言跑了過去，蹲在灌木叢外邊，問道：“什麼不是啊？”

    兄弟倆隔著個灌木叢對話，楚明鏡悶聲悶氣地道：“我沒有故意讓著你。”

    “那你今天怎麼沒有射靶子啊？心情不好，不想射嗎？”沈言問道。他對於小孩子一向都很有耐心。

    “不是的。”楚明鏡的聲音帶了點哭腔。

    沈言受不了小孩子哭，他鑽進灌木叢裡，見楚明鏡坐在地上，背靠著灌木叢，雙手抱著膝蓋，小小的縮成一團，很可憐、很無助。

    “沒事的，五弟。”沈言輕輕撫著楚明鏡的背脊，安慰道，“你這次不想射靶子，下次再射也行啊，你這麼厲害，下次一定是冠軍。”

    “不會的，不可能的！”楚明鏡大聲吼了一句，眼淚一下子冒出來了。

    沈言可心疼了，心想這小娃娃怎麼勝負欲這麼強啊，不就是當了次倒數第一嘛，有必要一副天塌來下的樣子嗎？

    “怎麼不可能啊？射箭又不難……”

    “你什麼都不知道！”楚明鏡崩潰地哭喊道，“我看不到顏色，下次我照樣輸！！嗚嗚嗚……”

    沈言大吃一驚，竟然會有人看不見顏色？！！

    “那……你看到這些東西是什麼樣子啊？”

    楚明鏡抽抽搭搭地道：“全都是黑色的，白色的，灰色的……”

    沈言醍醐灌頂，他突然明白楚明鏡為什麼喜歡顏色豔麗的東西了。在楚明鏡的眼裏，世界沒有顏色的差別，僅僅有明暗的區分。那些特別嚴厲的顏色，往往會更明亮一些，楚明鏡會更容易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