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南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厲蘇墨人已經等在了樓下。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印著卡通人物的短袖，搭著一條淺色的牛仔褲，腳上踩的是一雙白色的板鞋，爲了這次約會，林季南特意花了幾百塊錢請託尼老師給自己設計了一個髮型。

    這次的託尼老師，意外的靠譜。林季南剪完後照鏡子，被自己帥得找不著北了。

    簡單概括成連個字，就是好看。

    系統眼瞎好了，它看見宿主正對著鏡子抹口紅，還是那隻色號為520的小紅管。

    名字叫邂逅，又名一見鍾情。色彩濃烈，帶著一點淺談的玫瑰香味兒和一絲絲的甜。

    林季南弄了一點顏色，那手指抹開，呈現出來的效果恰到好處，不會紅得像是要吃小孩兒一樣。

    厲蘇墨看著新晉男朋友，因為他的新造型而眼前一亮，他發自肺腑的誇讚，“很好看。”

    看上去很年輕，一股乾淨青春的少年感撲面而來，很活潑的氣息。

    “謝謝親愛的，你也很好看。”林季南坐在副駕駛上，用很彆扭的一個姿勢，給了男人一個抱抱。

    林季南被迷花了眼睛，餘光裡全是打扮得很好看的男朋友。厲蘇墨終於換下了一成不變的西裝，這次是灰色的薄款長風衣，裡面是一件白色的襯衫，一雙大長腿，走路帶風。

    墨黑的頭髮被梳到後面，露出銳利的眉眼來，好看得很招搖。漂亮的桃花眼裏，裝著的是千年不化的冷漠，可當他看見自己時，那目光會溫柔得不可思議，叫人融化在他寵溺的眼神下。

    “你不會熱嗎？”林季南丟擲了一個困擾他許久的疑惑，他光是穿一件就熱得不行，何況是男人。

    厲蘇墨專注地看著車，語氣淡然，“很熱。”

    “那你為什麼要……穿兩件？”林季南以為男人體質天生偏涼，但他猜錯了。

    “你不喜歡我這樣穿嗎？我覺得很好看。”厲蘇墨的氣息變得危險起來，好似只要青年開口說出一個不字，他就能把人就地正法了。

    “我喜歡，我當然喜歡了，我喜歡死了。”林季南的求生欲很強，他嚥了咽口水，不敢再說話了。

    男人這樣穿衣服的理由很簡單，他覺得這樣好看，便這樣穿了。總而言之，潮人不怕冷也不怕熱，只要搭配足夠好看就行了。

    這個理由被厲蘇墨面無表情地說出來的時候，林季南就好像是聽見了一個冷笑話。

    有點點幼稚，還帶著一點點的固執。林季南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那串小黃鴨，憨憨的，和厲蘇墨給他的感覺一模一樣。

    他們約會的地點，是市區裡最有名的一家西餐廳。吃的是牛排，喝的是死貴死貴的紅酒。可男人只是嚐了一口，眉頭便皺了起來，“不好喝。”

    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小孩兒一樣，帶著委屈和抱怨。

    林季南拿過他的杯子，抿了一口，奇怪道，“挺好喝的啊。”

    明明有兩個紅酒杯子，他們卻共用了一個，厲蘇墨把男朋友剩下的那點兒酒給喝了，就再也不肯續上了。

    牛排是全熟的，厲蘇墨健康養生，帶著血色的牛排在他眼中就是一堆的細菌和寄生蟲。

    林季南對此沒有意見，他只要有得吃，能填飽肚子就行了。

    “你倒是很好養活。”厲蘇墨把切好的牛排給他，和男朋友交換著吃。

    “所以你什麼時候把我娶回家？我快交不起物業費了。”林季南嚥下嘴巴里的食物，眼尾眯了眯。

    “與其考慮怎麼交物業費，你不如先把欠我的錢給還了。”厲蘇墨把賬單拿給他看，他特意拍在了手機上。

    上面白紙黑字地寫著林季南三個大字，紙質的欠條上，還有他的一個紅泥指印。

    聊天介面上，全是轉賬記錄。林季南乾笑幾聲，“那啥，等我有錢了，一定還你。”

    “幾年？”厲蘇墨抬眼看去，輕飄飄的落下一句話，“五年、十年、還是幾十年……”

    林季南死皮賴臉地抱著男朋友的手臂，臉頰蹭蹭，“錢我沒有，但我可以賣身，你要買我嗎？老闆。”

    當天晚上，厲蘇墨便買了他，他把人帶回了別墅，壓在主臥的大床上，翻來覆去吃了一整夜。

    林季南被迷迷糊糊地抱進浴室時，還在想，那浴缸和男人頭像上面的一模一樣，目光所及之處，看見了一點嫩黃色，腦袋圓圓的，長得很像小黃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