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書房內，王川北捏著手上的一沓A4紙，因為用力，指尖泛白，骨節都凸顯出來了。

    他若是想查一個人，法子多得很，那天在酒吧裡，青年說的那些話全部都是真的。

    他從未想過，善良如純白月光的林鹿，會在背後說出那樣惡毒的話來，不僅僅是中傷林季南那麼簡單，私家偵探還給了他一點兒別的東西。

    事實並不像他從林鹿口中聽到的那個樣子，林家是有一個兒子被針對，不過不是林鹿，而是林季南。

    林天很寵愛小兒子林鹿，對大兒子幾乎到了不聞不問的地步。林季南被趕出去，也不是因為蠻橫任性，在家衝撞長輩，而是因為林季南當著林天的麵，承認了自己喜歡男人的事實。

    林季南喜歡他，所以便當著眾人的面上出櫃，他的銀行卡被停掉了，出來時，身上甚至都沒有帶錢。

    “林鹿，你騙得我好辛苦……”王川北念着這個被叫過了無數次的名字，眼中閃過愛恨交加的情緒。

    他為什麼會注意到林季南呢？王川北不禁回憶了起來，好像是一年前，林鹿和一名女孩兒親近，他嫉妒得快要發瘋，林鹿紅著眼眶找到他，責問他為什麼突然間就不理他了，是不是他做錯了什麼事情。

    青年擔心自己的弟弟，跟著找了過來，那是他和林季南第一次見面。他和林鹿長得很像，但林鹿的好看程度是遠遠比不上他的，大抵是情人眼裏出西施，自己纔會覺得林鹿樣樣都好。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覺得林季南比林鹿要好過十倍百倍。王川北持續了數年的愛戀，突然間變成了一個笑話，與其說他喜歡林鹿，倒不如說林鹿是他的一個執念。

    張星說了一句話，他也是偶然聽見林鹿說過，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所以，林鹿不答應和他做戀人，卻一直在跟他聯絡，特殊節日時會送禮，說些曖.昧的話。在給一巴掌後，又塞一顆甜棗兒。

    王川北像是被人用棍子一棒子打醒了一樣，林鹿就是在耍著他玩兒！

    “林先生，王川北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了。”系統盡職盡責地給宿主彙報情況，它想要知道林季南的下一步動作。

    “他早就該知道了，不過也不晚。”林季南手指戳動著螢幕，快速地打了一串字，點選傳送的字樣。

    他接著上面的說，語氣漫不經心，“林鹿也應該覺察到了什麼，他就是太自信了，所以在做壞事的時候，連尾巴都不藏一下。”

    所以，王川北纔會那樣輕易地就蒐集到了證據。

    “那……”系統腦子不夠用了，它是善良的好系統，在對付白蓮花這樣的生物面前，顯得很沒有經驗。

    “對付白蓮花最好的辦法，就是比他更蓮花，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林季南翻身下床，去衣櫃裡挑選晚上要穿的衣服。

    “我懂了。”系統的語氣裡滿是對宿主的敬仰，它加上自己的見解，猜測道，“林鹿應該會去找王川北解釋的吧。”

    “嗯，統哥，你猜得一點兒毛病都沒有。”林季南給系統點了個贊，他已經挑好了衣服，現在要去浴室裏洗澡了。

    林鹿最擅長的就是哭，他人如其名，哭起來的時候眼眶泛紅，就像小鹿一樣的眼睛，清澈純真，王川北每每看見他哭，便會控制不住的心軟，可見他的段位確實很高。

    “林先生的下一步準備怎麼做？”系統有點兒興奮，它最近在惡補各種宮斗的劇情，看劇看得多，就是實戰經驗不足。

    “和我男人約會啊，今晚上有牛排吃。”林季南說完，進了浴室，連門都不關。

    “……”話題跳躍得很快，系統跟不上他的節奏。

    再則，系統覺得宿主不關門的這個習慣很不好，萬一在他洗澡期間，家裏遭賊了怎麼辦？

    洗澡不關門，一定會被賊給看關光的。

    “統哥，不許偷看我，把眼睛閉上！”林季南語氣戲謔，賊沒看見，倒是抓到了一隻色色的系統。

    “林先生，在下好像又瞎掉了。”系統只看了那麼一眼，接著便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了。

    林季南挑眉，系統眼瞎的時機很巧妙，讓他不禁有些懷疑，還有那晚的提示音，似乎也是故意的。

    對於系統口中的那位主神，他還真是感興趣得很。出現bug無可避免，但出現得這樣頻繁就顯得十分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