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都是些窮苦的百姓，真正是看不起病，吃不起藥的那種。

    卿一冉點點頭，“大家放心，只要是窮苦人家，本王妃絕對分文不取。”

    看不起病的這些人，去其他醫館看病的話，拿不出銀兩來，那些醫館也不會收他們。所以，卿一冉看病分文不取的事，算不上搶其他醫館的生意。

    開啟醫館的門，先讓病人們排好隊，卿一冉帶著梅兒去了後院，兩人換了一身利落些的衣裳。

    醫館大堂內，被分成兩個部分，用屏帳隔著，一邊是用來問診的，另一邊是拿藥的地方。卿一冉替病人診治的地方，又另外隔用兩個屏帳隔開。

    換了一身白色的袍子，頭髮梳的一絲不亂，高高的綰起，沒有一個多餘的頭飾，看上起清麗又幹練。梅兒打扮，跟卿一冉是一樣的。

    卿一冉負責給病人看病，開藥方後，病人就可以去找梅兒拿藥。

    替第一個病人看病的時候，其他病人也沒喲閒著，視線一直盯著邊上那個，用兩個屏帳隔開的小隔間，小聲談論，“是不是真的不要錢，會不會是騙我們來看病，拿藥的時候又收錢吧？”

    “怎麼可能，人家可是獻王妃，不可能做出爾反爾的事。”

    有的病人沒有輪到自己的時候，還是有些不相信，天下竟然會有這麼便宜人的事。但是大部分人，還是相信獻王妃的人品的。

    等第一個病人出來後，大家不約而同的閉上嘴巴，瞪大眼睛看著那個病人去找梅兒拿藥。等那病人拿著藥離開之後，大家都笑了起來，獻王妃果然說話算話，一個銅板都沒有要。

    他們開始稱讚獻王妃的善舉，外面變得熱鬧起來。

    在隔間裡的卿一冉，拿起一個銅製的杵，面前的案几邊角上，放了一個很小的銅製鐘形狀的擺件，用細杵敲了敲鐘，會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樣，不用卿一冉開口，在外面排隊的病人們，就是該輪到下一個人了。

    看了一上午的病，卿一冉連水都沒有喝一口，梅兒也是忙的不可開交。百里想要幫忙，但是卿一冉不讓百里幫，百里來這裏的任務，就是盯著醫館附近的一舉一動，萬一有不懷好意的人闖進來，百里就能第一時間發現。

    今天還挺順利，沒有人來鬧事。獻王妃的善舉，在病人們離去之後，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散播開來。

    宮裏的人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都很驚訝，皇上在樂壽宮配太后飲茶，“獻王妃開醫館，卻不收病人的銀兩，她圖的是什麼？”

    蕭澈一年有多少俸祿，皇上是一清二楚的。憑蕭澈那點俸祿，要養活王府那麼多人，勉強是夠的。但是拿去給卿一冉開醫館，還只出不進，根本就不夠呀！

    莫非，蕭澈有其他的掙錢方式。

    太后思索不透，“獻王妃是個傻的，平日裏見她入宮，一件好衣裳好首飾都沒有，竟然把銀兩拿去開善堂。”

    沒腦子的卿一冉能圖什麼，閒的慌唄。

    門外的太監躬著身子，匆匆進來，“臣妾參見皇上，太后。”皇后沒有因為上次冤枉德妃的事，閉門不出。

    被打入冷宮的這段時間，後宮的妃嬪們，約好似的主動跟德妃親近。皇后要是在這個時候示弱了，那些妃嬪們，豈不是會覺得，皇后被德妃壓下去了。

    皇上有些厭煩的別過臉去，“你來做什麼？”

    皇后微微笑著，走到皇上身邊坐下，“臣妾聽說，獻王妃在宮外開了一家醫館。”話還沒有說完，忽然停頓了一下，“不，應該說是開了一家善堂。聽說，去獻王妃醫館看病的病人，不用付藥錢。”

    “你關心這個做什麼？”皇上信了皇后夢境的話，花了不少心思去查，宮中之人，到底是誰在暗中與獻王府來往。可惜，查了好多天，什麼都沒查出來。

    前幾日，因為皇后的失誤，錯怪了德妃，皇上現在根本不想跟皇后說話。

    皇后慢慢說：“皇上，臣妾猜想，獻王妃不舒舒坦坦的呆在獻王府享受，勞心費神的去開醫館，又不掙錢，她應該是想讓京城的百姓，改變對她的看法。”

    京城中人，誰都知道卿一冉是個卑賤的庶女，素來人們茶餘飯後也以調侃卿一冉為樂。但是如果卿一冉把她好的一面展現給人們看，那麼人們再討論她的時候，便不會笑她是個低賤的人，而是會認為她是個為百姓謀福解難的好人。

    如今，卿一冉早已成了獻王妃，那麼卿一冉的一切舉動，也就代表著獻王府。

    那麼到底開善堂的事，是卿一冉想藥拉攏民心呢？還是蕭澈想要籠絡百信的好感。

    細細品味皇后的話，皇上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正如太后所說，卿一冉是個傻子，這麼聰明的辦法，一定不是她想出來的。”皇上很自然的懷疑到蕭澈身上，蕭澈的野心還真是不小，想要籠絡民心。

    太后一開始不覺得，但是聽皇后和皇上這麼一說，也覺得卿一冉突然之間開醫館的事，絕對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皇上，此事不能怠慢。”

    短短的一個月，蕭澈已經贏了皇上好幾次了。先是抓了皇上派去濱州的探子，又攪亂了皇上和周昌的關係，這段時間蕭澈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

    “皇后，你有何高見？”皇上轉過頭來，詢問皇后的意見。

    親自過來，自然是早就想好了應對的法子，“皇上，臣妾認為，獻王妃說只有窮苦的病人去醫館，纔不收分文，好像不是很適合。您想想，如何斷定一個人他是窮苦的，還是富有的。再者，卿一冉是大夫，所謂醫者仁心，卿一冉沒有對所有的病人一視同仁，如何配得上大夫這個稱呼。”

    濟慈堂順利的開張一天後，第二天就開始不順了。今日，卿一冉去醫館的時候，門口的病人比昨天要多的多，而且咋咋呼呼的，好像在吵架似的。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那幾個病人，故意推搡其他人，嘴裏還罵罵咧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