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貪嗔痴害人害己
碼頭工堂。
豐年商行的人莫名的有些心虛。
“哎!”
藍衫胖子嘆了口氣,“徐堂主,這事該如何是好?”
徐永明望著這胖子,這次卻沒之前的客氣了,“如何是好?自然是刀劍相向,你死我活了!”
“至於嗎?”藍胖子看著身邊的三品供奉,“葉供奉,你的手沒事吧?”
葉供奉心裏清楚這不是在關心自己的傷勢,而是在問那小孩子的實力。
“腕骨碎了,以後可能使不動刀了!”
徐永明說道,“那小孩一身力道充沛無比,可能是天生神力,加上運勁十分高妙,極善爆發,說句不好聽的,我和顧先生聯手,也未必是對手。”
顧先生就是豐年商行一直沒有露面的那位二品供奉,修為跟徐永明差不多,這會顧先生正在閉目養神。
江湖中有三品之說,三品就是內氣周遊十二正經的層次,再上就是二品洗脈,一品洗髓小宗師,若是洗髓圓滿,凝練先天之氣,便是之前說的先天大宗師。
“徐先生你,我們完全可以離開這裏啊!”胖子底氣明顯不足,“何必跟他死耗。”
徐永明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們三漕幫向來和氣生財,所以你們敲了我們一千兩銀子,還打傷了我們的夥計,我們也無所謂,錢總有能賺回來的時候,但很明顯,如今你們惹了更大的麻煩,卻不能讓你們走了,不然到時這事兒我們找誰說去?”
“不過是一小孩,怕什麼!”胖子說完,卻發現別人跟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小孩不可怕,但這樣的小孩,那就很可怕了。”
徐永明甚至都沒有帶上他們的人挪地方,就在工堂候著,走也走不到那兒去,除非碼頭以後關停,不然今日這事不解決,以後碼頭豈不是永無寧日,而且,以後的生意還怎麼做的下去?爲了保險起見,他甚至通知一位路經此地的先天大宗師,若有不測,還能救個場子。
陳信之不知道碼頭是誰的地盤,也不知道三漕幫是什麼,更不知道徐永明有這麼多的打算,他在狂奔的同時,感受著氣血的激盪和體內靈力的的流動,有些瞭解靈力是如何應用的了。
有意識的將靈力運轉至腳下涌泉,果然速度又快了很多。
如果說之前的陳信之是瘋狂中帶著理智的話,現在的陳信之就像暴雨前的寧靜,蘊藏的是更狂暴的風雨。
工堂兩旁,三漕幫的人越來越多,有來幫忙的,有來看熱鬧的,很多人都在低頭私語,在說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陳信之雖然滿懷怒火,但他卻並未直接闖入,而是在外圍四處遊蕩,聽人們雜七雜八的討論著工堂發生的事,漸漸的,他整理出了老頭子的遭遇,不過爲了保險起見,他找機會抓了一個外出解手的工堂小頭目。
“說,碼頭到底發生了什麼?”陳信之一邊詢問,一邊做好爆發的準備。
那小頭目見機極快,一看是個十來歲的孩子,便知自己遇到正主了,還想矇混過關,但又想到剛纔工堂的高手被眼前小夥差點錘爆,立刻將事情原委從頭說了一遍,陳信之並未完全相信,所以他一拳打暈了這個小頭目,瞅準機會又逮住一個。
這個倒不是什麼頭目,只是工堂的一個下人,他起初沒反應過來,還想耍橫來著,但當看見地上還躺著一人,而且還是工堂有點名堂的小頭目時,頓時嚇軟了,他以為小頭目已經被陳信之給弄死了。
“英雄饒命英雄饒命,這實在不關我們的事啊!”
陳信之面無表情,“將事情一一說來,但有半分虛假,他就是你的下場。”
下人點頭如蒜,“說說說,您可一定要忍住,有什麼火衝着裡面的王八蛋們啊!”
原來,白天洪七正常抗著豐年商行的貨物上下商船,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豐年商行的人碰了洪七一下,一箱貨物便灑落在了水裏,洪七覺著是故意,口氣衝了些,便被另一人一掌打翻在地,後來豐年商行的胖子以此作為藉口,要了碼頭一千兩銀子。
陳信之綜合聽的訊息和這兩人的說法,事情真相已然瞭然於胸。
“不過是爲了貪點便宜,訛上一千兩銀子而已,也是,等閒人的命,在這個世界,是算不得什麼的,”陳信之想到這,剛平靜了些的火頓時又翻了起來,“商行要銀子,碼頭怕麻煩,事情的真相其實並不重要,至於一個碼工的生死,呵呵,一個苦力的命也算命?”
“道理,還得用拳頭講,今天,我就試試我的拳頭有多少力氣!”
當陳信之踏進工堂那一剎那,工堂眾人瞬間安靜下來。
陳信之才七歲,最近因為練了降龍伏虎一氣大擒拿的關係,身體高了一些,可也頂多就是個大孩子,看著還是有些稚嫩。
“你還真敢來。”
藍衫胖子往後退了幾步,“算你小子有種。”
陳信之吸了一口氣,“你們或許不知道,我也曾苦修二十四字核心價值觀,信奉人人平等,生命至上,感謝你們,今天給我又上了新的一課。”
工堂的所有人都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麼,練過武藝的還在猜測二十四字核心價值觀是什麼神功秘籍,陳信之看了看徐永明和那個斷了手的刀客,“我先問個問題,人是誰打的?”
徐永明沒有說話,顧先生也沒有,有些事說白了也就那麼回事,不管今天誰有道理,最後都得打上一場纔算,站著的有道理,躺下的沒道理,就這麼簡單。
“那個碼夫撞了我們的人,還弄壞我們的貨物,還出言不遜,我們這才教訓了他一頓,”胖子說話間眼神有些飄忽,陳信之也不反駁,“那就是你們打的了?”
“他的身上是掌印,”陳信之環顧四周,先看向葉供奉,“你善使左手刀法,而且有幾分門道,那掌印就是左手印,因此,這一掌,應該不是你的。”,頓了頓,“碼頭若是教訓自己人,應當不會下這麼狠的手,畢竟還有那麼多碼夫看著呢!”,“至於你,”陳信之看向藍衫胖子,“你氣血沉濁,一看就是酒囊飯袋一個,使不出那樣的掌力,所以,”他最後看向了顧先生,“應該是你吧,好厲害的拳掌功夫,一掌之下,人雖未死,但五臟六腑俱有損傷,只差一步便會氣絕身亡,真是……”
顧先生站了起來,“哎,小兄弟好眼力,不知師承何處?”
“怎麼,想探個底子?”陳信之忽然笑了起來,“怕打了小的來了老的嗎?那你大可不必,我若被你打死,那是我技不如人,師門保證無有二話,你若被我打死,有多少報仇的,我都接著!”
這裏,陳信之卻是耍了個心眼,他向來謹慎,今日雖然怒髮衝冠,但事到臨頭,心思反而更加細密。
顧先生慢慢脫掉身上的袍子,“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想我苦修多年,才換得一身二品功夫,而你年不過十,便能跟我叫板,也不知是我的榮幸還是你的榮幸。”
顧先生的上身沒有一絲疤痕,黝黑的肉皮上竟然隱隱有光澤傳來,這是煉體大成的表現,這個顧先生不僅拳掌厲害,還有一身橫練功夫。
陳信之聽了反而哈哈大笑,“你若不死,必會為今天的一戰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