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初月頷首，“大概是吧，我以前身體不好。”

    “那深受帝后寵愛……”

    “他們是不是愛我，我並不知道，不過我想，大概是吧。”

    若不愛，又怎會違背心意，眼睜睜看著七姨娘成為自己女兒的藥引？

    若不愛，又怎會多年來一直關注她的點點滴滴。

    若不愛，又怎會在知道她大劫將到，不遠萬里，親自趕到大夏。

    若不愛，又怎麼可能流露出那樣心疼的眼神。

    這一切，顏初月都很清楚。

    然，懂得這個道理是一回事兒，她不是他們，沒有辦法體會到他們的感情。

    她只是一個，前世被人拋棄，來了這裏依舊被拋棄的可憐孩子罷了。

    她這樣的人，原本連感情都不配擁有。

    現在雖然有了，卻也還沒學會設身處地站在他們的角度思考問題。

    再等等，再給他們一些時間，這已經是她目前能夠做到的，最大的讓步。

    至於以後，除了君穆，任何人都不在她的預想裡。

    “師傅，你……”

    看出白若塵的擔憂，顏初月自己反而沒那麼難過了。

    說起曾經的事兒，也像旁觀者一般，沒有太多情緒。

    她說，“我從剛剛出現在她的肚子裡，就被東陵國師認為是不該出生的存在，爲了讓我活了下來，那個女人吃了很多苦，為此，還搭上了一條無辜的人命，不止如此，爲了讓我活著，我出生之後就被秘密送往大夏寄樣，十五年來，我從未感受過任何來自親人的關懷。”

    看著白若塵那心疼的眼神，顏初月笑了一下，“你當真不必覺得我如此可憐。”她說，“更加無需心疼，畢竟……”話鋒一轉，顏初月滿是揶揄，“和你比起來，我當真幸運太多了。”

    至少，他們是因為愛她才送走。

    雖然沒有考慮過她的心情她的意願，至少初衷是好的。

    當然，他們也絕對想不到自己七月懷胎上下來的女兒居然是異世來的，更加不會知道她居然有思想。

    所有人都認為那只是一個孩子，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正如那嬤嬤所說，連被送走不會哭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好孩子。

    雖然那嬤嬤後來被那女人處置並逐出了宮。

    她心中多少還是留下了陰影。

    曾經，她的世界裏全是罪惡。

    因為經歷過刻骨銘心的背叛，所以一丁點不好的言論出現，都會被她無限放大。

    她是個陰暗的人。

    顏初月看著眼前的人，心思也瞬間回到幾年前剛剛遇到白若塵的那個時候。

    若是再來一次，這樣的人，她應該會敬而遠之。

    只，當初一時的惻隱，現在也並未後悔。

    白若塵面色一變，由擔憂變成無奈，師傅毒舌不改當年。

    說話總是能戳人痛處，半點也不留情。

    不過說到底，因為顏初月這麼一說，之前那種悲傷的情緒確實已經漸漸消散！

    ——

    一天後，回香居來了兩位貴客。

    兩人舉止不凡，身邊跟著的人各個談吐不凡，氣勢逼人。

    為首的女子美若天仙，一襲藍色的煙羅緞將她曼妙的身姿襯托得她如夢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