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初月沒有回答，只靜靜的看著那即將到來的女人。

    腳下似乎灌了鉛，一步也邁不開。

    從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世間，她可以恨所有人，唯獨不能恨眼前的這個女人。

    是她，在剛剛發現有她的時候，就細心呵護。

    是在包括慕容席在內的所有人聽到國師說了那些話之後都勸她放棄這個孩子的時候，一直堅持要留下她的人。

    是在明知道生下她之後可能會有不好的結果，依舊義無反顧要生下她。

    甚至為此做了所有的準備，也願意接受所有的懲罰。

    為此，她還失去了一個最好的姐妹和得力助手。

    她可以責怪任何人。

    唯獨不能對她有一絲一毫的詆譭。

    或許從大局上來說，她這是自私的表現，可，作為一個母親，她做到了她能做的所有。

    顏初月很感謝她，一直都很感謝，甚至在心裏，也很想對她說一聲謝謝。

    可是……

    她也沒有辦法面對她。

    這也是她剛纔慌忙離開的一個理由。

    就算給了她生命，為她做了很多，可在顏初月心裏，目前除了感激確實沒有別的。

    相較於這個親生的母親，她甚至還沒有七姨娘要來的那般親近。

    至少，那是一起生活了十五年的人。

    而眼前的這一個，除了給了她生命，並未給她一絲一毫的溫暖。

    “小九！”

    終於，這個女熱來到顏初月身邊，似乎是想伸手拉一下她，想摸她，又不敢。

    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中，已經溢滿了淚水。

    “是我的小九，真的是我的小九！”

    顏初月抿唇，心思同樣複雜。

    ——

    “師傅，您真是東陵國那位傳說中的公主啊？”

    顏初月瞥了他一眼，也不奇怪他這種表情，畢竟幾日前他和若素聊的熱火朝天的緋聞物件突然出現在面前，誰也會覺得玄幻。

    “大概是吧。”顏初月懶洋洋的靠在回香居的窗櫺前，回來已經一個多時辰了，外邊的天也漸漸黑了下來。

    那女人來了之後，其實也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

    她看著顏初月又哭又笑，顏初月卻不能理解她的感受。

    不過從書中看過一個成語，那叫喜極而泣。

    她提出的條件，那女人一個勁兒的點頭，連連說好。

    還說別說只是兩株，只要顏初月想要，她把國庫搬走都行。

    但，皇帝並未同意，他以，“此事事關重大，皇后的身體依舊寒冷，每隔幾年就需要服用一株，我們還需商量商量為由暫時拒絕。”

    這話出來的時候，顏初月也只深深的看了皇帝一眼，並未多言。

    其實他們都很清楚，這哪裏是不同意，只不過皇帝怕她拿到東西之後溜之大吉，所以找個藉口暫時壓下，等待下一次見面的時機罷了。

    一向喜歡速戰速決的顏初月只微微抿唇，並未反駁。

    然後，幾人就被東陵太子親自送了回來。

    若不是怕引起轟動，只怕皇帝皇后是想親自過來的。

    “傳聞，這位小公主身體不好，半點風也吹不得，但深受帝后喜愛，一直當寶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