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火氣無處發泄，捨不得打罵顏芷溪母女，就只好將所有的憤怒都發洩在柳如煙身上。

    看著昔日在他面前頤指氣使，耀武揚威的柳如煙變得神志不清，看到自己的時候毫無尊嚴的下跪懇求，顏士忠終於覺得好受了一些。

    而柳如煙，真的被他折磨得不成人樣。

    吃了藥之後的她精神不大好，偏偏不能人道的顏士忠在她面前就露出邪惡的一面，不止讓柳如煙跪舔，還藉着藥效讓柳如煙對他搖頭擺尾……

    總之，他不能好過，柳如煙就別想好過，爲了折磨柳如煙，顏士忠可謂用盡了手段。

    柳如煙清醒的時候恨不得將顏士忠碎屍萬段。

    偏偏越是恨，就越不想就這麼死掉，於是，病發時她痛苦萬分，卻因為疼痛控制不住自己，讓她承受不住，必須對顏士忠低頭。

    清醒的時候，又捨不得死。

    她還在等待時機，還想著要把顏士忠弄死。

    昔日的夫妻，終於被現實折騰成了仇人。

    接連的折磨和心中的仇恨險些把她逼成瘋子。

    而顏士忠，知曉顏初月回了尚書府，只能自己找機會去了別的地方，壓根不敢回來。

    ……

    聽完顏芷溪說這些話之後，顏初月連眉頭都沒挑一下。

    “九姐姐，您就不覺得大夫人很可憐嗎？”

    這個女孩子，單純善良，她眼中容不得任何邪惡，偏偏身邊的人和事都是如此不堪，而她自己，到了現在還沒能完全適應過來。

    每天聽著府中人議論大夫人如今的狀況，她心中煎熬，很想去看看柳如煙，就怕柳如煙見到她病情更加嚴重，於是也只能儘量讓去給大夫人送飯的婢女一些好處，讓她多關照一些。

    而她自己，因為走到現在這一步，所有人都需要看她臉色行事。

    明明她根本沒有什麼心思，也不想這麼萬衆矚目，可……

    顏初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看著顏芷溪問道，“現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嗎？”

    顏芷溪愣住，“我，我也不知道。”

    因為愧疚，她低了頭。

    她現在所擁有的的一切，都是顏初月給她的，而她居然質疑這位給了她無數關心的姐姐。

    顏初月微微嘆氣，“芷溪，你說你想要顏士忠的寵愛，想要體驗一下父親的感覺，你也希望你的姨娘過上好日子，甚至希望顏士忠對她多一些掛心。”

    “你也希望你的姨娘見到府中的其他夫人姨娘不用卑躬屈膝，不用生了病還因為身份卑微得不到好的治療。”

    “現在你都有了，你告訴我，你開心嗎？”

    顏芷溪抿唇，“可也正是因為這些，現在府裡的人見到我就是曲意逢迎，假意討好，九姐姐，我不喜歡這樣。”

    “得到什麼就要失去什麼，你想過安靜的生活，就不能貪心別的。”

    顏芷溪微微變色，顏初月板着臉，十分嚴肅，“你告訴我，比起應付這些虛假的姐妹，你更希望你姨娘得到治療，不被人當人看，還是更喜歡自己不受打擾，永遠過著曾經那與世無爭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