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夫人刻意隱瞞的原因，無非是，顏初月再怎麼不受寵，終究還是顏士忠的種。

    作為他的夫人，要殺掉他的孩子，這一點，不管多大度的人該也做不到。

    說白了就是，小打小鬧沒什麼關係，偶爾的欺壓也是理所應當，但若是往死里弄，就絕對不行。

    如今說這話，便是公開表明立場。

    柳如煙心有疑惑，面上不動聲色，只當顏士忠是真被氣得不行了。

    也是，有誰家的一家之主能容忍庶女如此挑釁的？

    且，尚書府，最不缺的，就是女兒。

    當即就明白過來，“妾身知道了。”

    “手腳乾淨點，你作為母親，要記得善後。”

    “是。”

    ——

    顏初月讓人看了個好日子，最近的也要在兩天後才能下葬。

    因七姨娘最後說的那話，顏初月不打算把七姨娘葬在大夏，只想著，等日子到了，就找個好地方，把七姨娘的遺體火化了。

    至於回東陵，她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夜幕降臨，尚書府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其他院子的人也因七姨娘的死早早就睡下了，似是不想沾染了這邊的晦氣。

    院子裡空蕩蕩的，那兩個灑掃的丫頭被大夫人以前院有事兒要忙叫走了，顏初月也懶得搭理。

    這會兒，靈堂裡就只有幾個人。

    君穆一直陪在她身邊。

    天黑之後，連似，慕容離也各自用自己的方式溜了進來，可，饒是加上他們，靈堂裡的人兩個巴掌都能數過來。

    顏芷溪來的時候，顏初月還跪在那裏，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其他幾人臉上全是擔憂。

    “九姐姐又沒吃東西嗎？”

    整整一天一夜了，顏初月自回來之後，一口水都沒喝過。

    若素迎了出來，接過她手中的食盒。

    “沒有，就這樣不發一言，不哭不鬧的，我們都快急死了。”

    “這樣怎麼行？”

    顏芷溪走到靈堂邊，先是燒了紙磕了頭，這纔去找顏初月，“九姐姐，今天我做了些清淡的東西，你稍微吃一點，好不好？”

    顏初月看著棺槨，沒動。

    顏芷溪嘆氣，知曉自己今天晚上依舊無法勸動顏初月，只好走回君穆身邊，“將軍，連世子，離殿下，知曉你們在這裏，臣女多做了一些，你們也過來吃點吧。”

    被點到的幾人都只是看了她一眼，沒動。

    顏芷溪有些尷尬，站在那兒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多謝十小姐記著我們家阿九。”

    這種時候，尚書府的眾人都跑了個沒影，也只有顏芷溪一人不畏懼大夫人的暗中警告，依舊願意和阿九來往。

    人情冷暖，遇到困境時，才更能體現。

    誰對誰好，只有危難時方能真正知曉。

    阿九從不說自己的事情，君穆卻知道，在這尚書府中，也就只有這顏芷溪一人讓她另眼相待。

    顏芷溪微微頷首，“九姐姐是我唯一的朋友，對她好是應該的。”

    若素接話，“十小姐對我們家小姐是真的好，往日得到什麼好東西，自己捨不得吃全都送給了小姐。”雖然事後小姐也會還更好的東西回去，然，這份心，已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