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太心急了！

    “小九，抱歉，是我嚇到你了！”

    “小九！”見顏初月對慕容離不搭不理的模樣，七姨娘有些急了，甚至再一次嘗試著要起來。“殿下沒有說謊，他真的是你哥哥。”

    顏初月抬頭，神色與之前沒有半點變化，“你們說是，他就真的是了嗎？”

    七姨娘訝然，“小九，你的身世……”

    “不要再跟我說什麼身世怎樣這種話，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一邊是十五年從未見過的血親，一邊是養育了我十五年的人，你們要我如何選？或者說，我怎樣選，你們才滿意？”

    似是沒想到顏初月不肯承認慕容離竟是這個原因，七姨娘眼眶再度紅了，“小九，你不必選，姨娘也不會逼迫你做任何選擇，我，很慶幸被你叫了十五年的娘，但，血緣關係是上輩子就註定了的，你也無從選擇，現在，我馬上就要死了，我雖然很希望你能和殿下回去，能夠認祖歸宗，可，我也尊重你的選擇。”

    慕容離震驚，“姨娘！”眉宇間全都是不贊同。

    他們很感激芸娘為慕容家做的一切，但，小九終究是東陵人，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她既然已經知道了真相，不管她能不能接受，回去，已是必然。

    七姨娘看著慕容離，神色堅定，“抱歉殿下，奴婢雖然也很希望你們一家團聚，但，小九是我看著長大的人，她是什麼性子，我比殿下要了解幾分，所以，她以後想去哪兒，又或者想留在哪裏，是她的自由，我不想幹涉。”

    選擇這個時候說出這件事，確實是考慮到她馬上就要離開，不放心顏初月。

    但，誠如顏初月方纔所說，她不能這麼自私，更不能不顧她的意願，就一廂情願把她託付給誰。

    阿九是特別的，她的想法跟很多人都不同。

    這些年，她吃過的苦，受過的罪，不是親生經歷的人，又有什麼資格評判？

    那些過往，難道能因為一句迫不得已就能徹底抵消的嗎？

    不，不能。

    不管原因為何，缺席了就是缺席了。

    阿九這孩子啊，最是重情重義，只怕她寧願少活幾年，也不想和自己的至親十五年不見。

    她是獨立的，也是孤獨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比任何人都期待親情，她更希望得到家人的陪伴。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纔會對君穆動心，因為君穆，用實際行動給了她陪伴。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至少君穆讓顏初月感到了溫暖。

    而她，又有什麼資格，隨意決定顏初月的去留呢？

    “阿九，你遵從本心就好，不管最後的決定如何，姨娘都支援你。”

    給不了你更多，只好給予你支援。

    顏初月終於笑了，她將七姨娘的手塞到被子裡，語調溫柔，“若是有下輩子，我想做一回兒你真正的女兒。”

    七姨娘笑了，眼淚也隨之落下。

    “好，一言為定。”

    “嗯。”

    “小九，我死後，想回東陵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