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可是深度睡眠，我們透過遊戲裝置調低了你的痛覺，這在各大全息遊戲也很常見的吧？大部分玩家都無法忍受那種怪物的攻擊造成的疼痛嘛。”

    白天墨擺了擺手道：“所以，你就別想著掙脫了，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明白了嗎？只要乖乖待在這裏等我們完成了自己的目的，我們會放你回去的。”

    “但是你們會把這部分記憶塞到那個該死的裝置裡是嗎？”

    白環啟輕嘖一聲道。

    “會的，但有一部分不會讓你忘記。”

    “哪個部分？”

    “剛纔的問答，我不會讓你忘記，在你以後進入社會的時候，你就會想起這段話，我不知道這會不會成為你的指路燈，但作為前輩，我想還是有一點參考價值的。”

    “我絕對不會成為你這種冷血的大人!讓我去死我也不願意變成你!什麼狗屁正義，我看都只是你爲了滿足自己的私慾所製造的藉口!”

    “是嗎……”

    白天墨看著白環啟咬牙切齒的樣子，想起當年在自己父親面前甩下一件檔案轉身離開公司的樣子。

    雖然不知道那時候的決策是否正確，但他覺得，走在這樣人生道路上的自己正“活著”，並不是渾渾噩噩的度過每一天，每一小時，每一分鐘，甚至是每一秒。

    讓自己的人生充滿意義，這是一個人想要開心的活下去的唯一途徑。

    “你以後，或許會變成比我還要惡劣的人哦。”

    莫名的，白天墨這樣開口說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明明這樣會更加引起對方反感的，作為已經在扮演反派的哥哥，他應該討好對方纔對啊……

    “我不會的……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到來的話……”

    白環啟把地面上的手槍扔到了桌面上，聲音堅決：“就請你用這把手槍殺死我。”

    “……你認真的？”

    “還能有假嗎？”

    “太幼稚了。”

    “人活得太成熟的話，會失去一些東西的吧？我能擁有的很少很少，拜託了，讓我最後抓住那些東西吧……”

    白環啟露出了一個苦笑，低下了自己的腦袋：“我會變成什麼樣的人，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我不是不相信自己哦……我只是，有些害怕……我說，白天墨……”

    “白自成……會變成什麼樣子的傢伙？我有點害怕……不對，不是有點害怕，是很害怕很害怕，我怕他第一時間見到我喊出的話和以往不一樣了……”

    “我，只想活在現在，我不想去思考未來那些東西!”

    “逃不掉的，雖然人的一生會面臨各種各樣的事情，但是最後，人都會迴歸自己應該回歸的地方，面對那些自己該面對的現實……”

    白天墨的最後一句話消失在了白環啟的記憶中，白天墨和芬里爾最後提出的記憶檔案中，這段話不是因為什麼原因消失了。

    白天墨記得很清楚，自己最後說的那句話是：

    “大家都是某樣東西的奴隸，在命運的鞭策下奮力前行，而我啊……是理想的奴隸。”

    沒有所謂的自由，只有自我束縛纔是真正的自由。

    或許這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吧，或許這是在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他所安排的木偶們正按照他的劇本，有些奇怪但又十分正確的沿著劇情演繹下去。

    白環啟在長大後，真的成爲了那個……“比白天墨還要惡劣的傢伙”。

    這就是現實的選擇，也是這個種族與時代最後造就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