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虹似乎想說什麼，出鞘後用劍尖點著空白符紙，又懸浮起來，停留在清雲前方。

    清雲：“你想告訴我怎麼畫符？”

    貫虹似乎點了點頭，儘管它沒有頭。

    它點燃了蠟燭，逆著光，用劍身照應在清雲的臉上。

    太亮了，有些恍惚。

    清雲眯起眼睛，再睜開的時候，他看見貫虹的劍身上倒映出他的臉。

    他還是他，換了髮型，從仙人變回了凡人。

    但有些東西似乎從來沒有變過。

    “你想告訴我，水，就是我？”

    貫虹表示了同意。

    清雲若有所悟，想著自己，抬起筆，在空白紙上落下了一個點。

    符紙上，藍白色的光芒大盛，皎潔得如同月光。

    ……

    “年輕的修真者喲……”河神慢悠悠地從水中浮出，懷裏抱著變成鮫魚精的史萊姆。

    現在沙包包已經不是鮫魚精了，變成了一把果凍斧頭。

    “啊……河神爺爺，對不起！”

    “年輕的修真者要管好你的靈寵喲，樵夫總是掉斧頭，河神爺爺也沒那麼多斧頭了喲。”

    鹿小草：“對不起！”

    河神看了看：“要不你給河神爺爺做斧頭，河神爺爺用魚和紫菜來跟你換？”

    鹿小草：“……我、我不會做斧頭！”

    河神：“年輕的修真者喲，我可以教你喲。”

    “……”

    真的不用了！！

    ……

    畫好了。

    靈物符升空，一個與清雲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懸浮在半空中。

    他穿著白色衣袍，長髮廣袖，在木屋這個無風的環境中衣袂連飛。

    貫虹似乎很高興，在旁發出紅光來，恭喜清雲製作好了第一張靈物符。

    “呵……難怪你要給我當鏡子，竟然還可以這樣做……”

    清雲畫完了符，精力透支。

    靈氣倒是不會耗盡，可精力會。

    脖子上掛著的項鍊又少了一顆珠子，像粉塵一樣化開。

    消失得靜寂無聲。

    他從椅子裡站起，又踉蹌著跌坐下去，連帶著桌上茶杯也落在地上。

    哐噹一聲，茶杯裡的水灑落一地。

    貫虹擔心地在旁漂浮起來。

    靈物符水降落在地上，彎腰撿起茶杯，替清雲放回桌上。靈物抬手在茶杯上撫了一下，杯子裡冒出了熱氣。

    “主人，請用茶。”

    清雲疲憊的臉上浮現出欣慰目光：“以後就拜託你了。”

    靈物符水鞠了一躬，回到白紙上，變回了一張紙片。

    屋子裏的動靜沒有驚動墨水河邊的鹿小草。

    清雲扶著貫虹，慢慢挪到窗邊。

    河神似乎對鹿小草很感興趣，正在手把手教她怎麼做斧頭。

    雖然用河神來稱呼這名老翁，實際上他是水裏的河伯，理應算是山野精怪那類的。長期居住在水下，管理著這段水域，大概是鹿小草一直在這裏釣魚，讓河伯想來認識一下這個新鄰居。

    這個丫頭總能吸引那麼多稀奇古怪的精怪妖靈。

    清雲輕輕嘆了一口氣，像是了結一樁心事似的，用寵溺的目光，眺望著鹿小草在夕陽下的一舉一動。

    ……

    第二天，鹿小草御劍……御斧頭，帶著清雲飛往芙蕖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