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噹”一聲，這是瓷勺撞擊瓷碗發出的聲音。

    未央放下手中的勺子看向燕歸，輕聲說道：“一身衣服而已。”

    燕歸擰眉，問道：“還有什麼？”

    “太多了。”未央用腳踢了踢裙襬，這裙子確實好看。

    “說。”

    未央從椅子上站起身，一步一移，石榴紅的裙襬如水般盪漾開來，每走一步，就好像裙角能綻放出花朵來。

    燕歸盯著她泛着光澤，如漣漪般溢開的裙襬，目光愈發森寒。

    她是衝他來的，昨夜他進了她的閨房，今天早上她就抓著這個錯處懲罰他的人。

    她在告訴他，這是你的人，不是我的。

    突然間對他有了距離感？這個小丫頭是不是昨天見了孃家人，今天想要翻天啊。

    “都出去。”燕歸發話，空谷和幽蘭很快退了下去。已經走了幾步的未央又退了兩步，微微歪著頭，眼睛挑釁地看著燕歸。

    如墨的髮絲跌蕩在一側，細腰一束，石榴紅的裙襬隨意鋪灑開來。隨著燕歸的腳步走近，微微浮動。

    燕歸大手一伸，未央腰間的繫帶已被他扯落，石榴裙跌落在地，堆疊在一起。再一伸手，小襖上的盤扣崩裂。待她反應過來，小襖已經被扔到了地上，露出裡面雪白的裏衣。未央雙手抱胸後退一步，警惕地看著他，心中漸漸升起畏懼。

    還沒等她胡思亂想，燕歸撈過她坐了下來。未央只覺天旋地轉，待醒悟過來，她已經趴在了燕歸的膝蓋上。

    燕歸舉手，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一聲驚呼剛起，第二巴掌又落了下來。等燕歸打完三巴掌，驚嚇疼痛，未央的眼淚終於找到了缺口，簌簌落下。

    “疼嗎？”

    趴在燕歸膝蓋上的未央哭的聲不能言，倔強地不說話。

    “說話。”燕歸的聲音略一提高，未央驚得從他膝上滑落下來，一屁股跌落在地毯上。仰頭望著燕歸，委屈地搖頭。隨即又驚覺不對，忙又點頭。

    “蘇未央，你知道你今天任性了嗎？”燕歸低頭看向斜坐在地上的小姑娘，大概真的打痛了她，她坐的姿勢很彆扭，好似怕疼，又強忍著。

    是的，她一直這樣，在他面前時刻防備著，不能真正放開心懷。

    小姑娘的眼中都是戒備，含著淚看著他的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未央，你不必跟小叔叔置氣，拿自己逝去的親人作踐自己。說說吧，為什麼鬧脾氣？”

    燕歸的聲音放緩，又恢復到以往的輕柔。讓未央有了一種錯覺，剛纔兇巴巴的不是他，剛纔打人的也不是他。

    “我想要豆蔻和蟬衣，她們......她們纔是我的丫頭，她們也不會隨隨便便放外男進出我的房間。”說完，未央雙手掩面，放聲大哭。

    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委屈過，之前哭，還是儘量小心翼翼，怕人覺得她任性。可是她就是想任性，為什麼哭都不能哭。

    就知道是這些，燕歸無奈地扶額，蹲下身子，把她擁入懷裏，像哄嬰兒一樣，輕輕拍打她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