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過得月樓，樓上的謝大郎端著酒杯臨窗望過來，只見車窗裡輕紗飄蕩，看不清楚面容，卻見兩個人影，影影綽綽地顯影出來。

    不由手中酒杯握緊“啪”得一聲炸裂開來，鮮血混合著美酒滴落下來。

    身後的齊五大驚，忙擰了帕子來擦，被謝大郎伸手揮開：“無妨，你坐下，陪我飲幾杯，今日不醉不歸。”

    繁華的街道上，滿是熱鬧的人群和擁擠的店鋪。

    未央從車窗後伸頭來看，眼中滿是羨慕。她從來沒有在街上走過，逛過。買什麼家裏又採買，打首飾做衣服都是店裏派人上門。

    “走，我們下去逛逛。”燕歸對著外面低語了一聲，讓丁五把車趕到一邊，他們好下車。

    未央轉頭看向燕歸，眼睛晶亮，好像在說，可以嗎？我真的可以下去逛逛嗎？

    “燕州這裏和京城不一樣，這裏的女子提刀能上陣殺敵，放下刀能繡花做飯縫補衣裳。別說逛街，你自己看，那些小攤小販，開店的，還有路上，基本上都是女子。”燕歸指著窗外讓未央看。

    撲到車視窗的未央一看，果然是呢，不由好奇地問道：“怎麼都是女子拋頭露面，她們的家人呢？”

    “這邊因為常有敵寇騷擾，青壯需要上陣殺敵，還有的就是戰死沙場。家裏家外操持大部分都落到了女人身上。”說道這裏，燕歸微微嘆了口氣：“都說燕州的女人兇悍，卻不知道她們這都是被逼的啊！”

    看著燕歸的臉色略帶了惆悵，未央伸出小手握住了他放在膝蓋上的手，糯糯地叫道：“小叔叔。”

    聲音嬌軟而柔和，像極了她對他的安慰。

    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燕歸展顏一笑，瞬時雲開霧散，如雲雨初晴。

    “下車吧，帶你去吃好吃的，晚上吃了飯再回去。”

    “真的嗎？”未央驚喜地撲到燕歸的膝蓋上，吃了晚飯再回去，那麼就是她們要在外面玩一整天了。

    “嗯，真的。”

    此刻，馬車穩穩在路邊停了下來，丁五縱身跳了下來，搬了張凳子放在地上準備給未央踏腳。

    今天出來，沒有帶奴僕丫頭，就他們三個人趕了輛馬車就出門了。

    燕歸是嫌棄人多了跟著不方便，沒想到臨時會想起來帶小傢伙逛街，不由有些懊惱，應該把空谷和幽蘭帶著，起碼照顧起未央來方便許多。

    低頭吩咐丁五去府裡接了空谷和幽蘭來伺候，就和未央手拉著手開始逛街。

    初始，未央還不讓他拉著，被燕歸強硬地拉了手並且十指相扣走了一段路，她才放下心來。大街上來來去去的人群，根本不在意他們是不是拉著手一樣，熟視無睹地就路過了。

    看見精巧的面具，未央想買，燕歸讓她挑一個，她拿了這個捨不得哪個，挑了那個又捨不得這個。

    一路走下來，面具買了三四張，泥人捏了四五個，吃了張家的燒餅，又去喝了李家的豆腐腦。這邊剛放下烤羊肉串，那麼又看見了糖葫蘆。

    滿街的人都看見，一個漂亮的像個小仙女一樣的姑娘在前面蹦蹦跳跳，後面跟著一個高大俊朗的男子，滿臉寵溺，手裏亂七八糟拎了一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