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燭光隱約。

    未央從睡夢中醒來，模模糊糊地想起床喝水。

    她動了動，又動了動，才發現自己被人攬在懷裏。還沒等她驚撥出聲，一個聲音在頭頂響起：“醒了，喝水嗎？”

    少女撫著自己砰砰亂跳的心臟，仰頭看向燕歸：“你怎麼在這裏？”

    頭頂的輕笑帶著暖暖的熱氣從頭頂傳來，讓她微微有些癢：“昨晚你不讓我走，說要我陪你睡。”

    “纔沒有。”

    她怎麼能說這種話？

    “嗯。”燕歸打了一個哈欠，突然睏意涌了上來：“不信明天你問空谷和幽蘭。”

    未央的小臉在幽暗的燈光下滿滿泛紅，她沒好氣地輕推了他一把：“我要喝水。”

    燕歸起身下床給她倒水，未央迅速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襟，寢衣鬆散，肚兜湊到了胸口之上，她其實也不知道這個樣子對不對。

    從小她睡覺就不老實，醒來的時候常常覺得衣服都是鄒巴巴的。為此，娘特意讓宮裏的嬤嬤盯著她睡覺，從小盯到大，她才睡得老實。

    大約是久居燕州，沒有人管束自己，老毛病又犯了吧。

    “喝水。”燕歸端著水，站在床邊遞給她，

    燈光照在他的身上，顯得異常的高大。

    未央小口小口喝了水，不知道是該趕她走，還是留他繼續睡覺。水喝了一半，她把杯子遞給他，索性不管了，自顧自鑽進被窩，繼續睡覺。

    燕歸把剩餘的水喝了，倒了一杯水繼續喝。目光溫柔地落在青紗帳上。

    小丫頭此刻就像一隻鴕鳥一樣，把頭整個都埋在杯子裡，讓他看的忍不住好笑，真是個傻丫頭，把心思都明明白白擺在臉上。

    燕歸看了半晌，神情愉悅地輕笑一聲，重新躺下來，又把未央勾進懷裏。

    抱著抱著好像就抱習慣了。

    未央裝睡，一動不動，仍由他把她攬進懷裏抱著。伸手細細整理了她凌亂的寢衣，他，他，他竟然還給她的肚兜拉扯好。

    未央只覺得整個臉滾燙，人就像燒熟的蝦子一樣，一直燙到腳趾。

    燕歸似乎真困了，貼著她軟軟嬌小的身子，打了一個哈欠又打了一個哈欠。一隻胳膊枕在她的頭下，一隻胳膊越過她的身子，摸索著抓住她的小手。將腦袋遞在未央的頭頂，蹭了蹭，安心睡著了。

    他睡著了，懷裏的人兒卻睡不著了。

    未央動了動，見燕歸沒有動作，她小心翼翼地從他鬆鬆圈著的懷裏慢慢往下蹭，她想從他懷裏掙脫，睡到一邊去。

    一隻大手，快速地從上面順著她的脊背滑了下來，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老實點睡覺。”

    她無語地被那隻大手又從被窩裏拖了上去，攬在懷裏抱著，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處低語道：“你要是不困，我們就做點別的。”

    未央整個人一下僵在了那裏，她一動不動，又緊張又害怕，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地喘息了。她想假裝睡著，她睡著了，可她知道他是知道她沒有睡著的。

    良久燕歸低低嘆息了一聲：“睡吧，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