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怕未央不信，她又繼續道：“陳夫人是個兇悍的，院子裡庶子庶女都沒有幾個好的。陳家庶出的有三個女孩子，兩個大的已經出嫁了，都嫁的不太好。一個給個四十多的小官做了填房，家裏孫子孫女和她年齡差不多大。還有一個，嫁去了鄉下富戶家中，拿了一大筆聘禮，陪嫁卻沒有！”

    未央在京中見多了庶子庶女不受待見的，不過到底都是要面子的，起碼錶面光還是有的。像這麼不要臉的她還是沒見過的。

    忍不住問道：“那陳素？”

    “陳素是個聰明的，把她嫡妹哄得好，青青雖然刁蠻任性，心眼是沒有的。陳夫人看唯一的女兒還挺喜歡這個三姐，也就由著她陪著青青進進出出。有陳素看著，總比丫鬟們看著讓她放心。”

    燕小玲喝了口茶水繼續道：“她家就住在我家隔壁，陳大人不在軍中，是個文官，最講究個嫡庶之別，他家的事情說三天都說不完！”

    燕小燕忙插嘴道：“那就別說了。我們還是說說小姑姑說的學謀生本領的事情吧。”

    “嗯”未央遲疑地問道：“你們倆都會什麼？”

    “我會騎馬，跟爹爹學過功夫，還會吃。”燕小燕說完自己都覺得好笑，忍不住掩嘴咯咯笑了起來。

    未央忍笑轉向燕小玲：“你呢？”

    “我也會騎馬，會幾招功夫，還會針線，縫縫補補還行，繡花繡朵就不行了。”燕小玲說的自己都有些汗顏。

    燕州女兒多豪邁，騎馬打仗不比男人們差，女紅針織這些反而是能縫縫補補就行。至於琴棋書畫，那東西又不能吃又不能保命，更沒幾個人會的。

    “小霞姐姐和小麗姐姐會刺繡，不過也不是特別好。”燕小燕想了想說道。

    燕小玲看向沉思的未央：“小姑姑，你會什麼？”

    我會什麼？未央蹙眉想到。

    在府裡，嬤嬤教過她禮儀，娘教過她管家，大姐教過她寫字，二姐教過她彈琴，祖母還特意找了人教她刺繡。還有哥哥們，陪她看書，帶她出去遊玩。

    “我家未央，什麼都不用學，也能活的比任何人家的姑娘都好。”這是祖母說的。

    祖母最疼她，留了無數的嫁妝，說要給她。

    “孃的小囡囡啊，不用學那些，你想做什麼都可以。”這是娘說的，娘也疼她，比疼大姐姐還要疼她。

    還有爹，大姐姐，哥哥嫂子們......

    “小姑姑，你怎麼了？”

    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未央一驚，手一抬，帶動桌子上的茶杯，咣噹砸落地上。

    “小姑姑，你沒事吧？”

    “姑娘。燙到沒？”

    茶盅已碎，車廂裡一片狼藉。

    空谷忙伸手去擦拭未央裙襬上的茶水，燕小玲拿了帕子過來幫忙。

    “你沒事吧，小姑姑？”燕小燕小心翼翼地探手，伸到未央的眼前揮了揮。未央這纔回過神來，站起身，抖了抖裙襬說道：“我沒事。”

    燕小玲見她臉色不好，忙推了燕小燕一把：“你去吧小蝶叫來，我們回去吧，不早了。”

    燕小燕擔憂地看看未央，掀開簾子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