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二花朝節。

    被燕歸禁足十日的未央，終於又可以上街了。

    一早上，未央就起來梳妝打扮，把空谷和幽蘭使喚的團團轉。

    燕歸來的時候，未央剛出房門。

    圓形的鏤空月門處，珠簾高卷。

    燕歸抬眸，看見未央正興高采烈站在院子中間。

    天氣轉暖，未央的大棉襖已經脫了，現在穿的雖然還是厚實，卻不臃腫了。

    及腰的烏黑秀髮用藍色絲帶高高束起，上面卡著一隻小玉冠。髮絲披散在身後，越發襯的那張粉臉純淨動人。一身桔梗藍衣袍，寬袍大袖，卻在腰間束著三指寬的鑲金絲的玉腰帶。

    腰帶是燕歸的，有些長，未央在腰間纏了兩道才勉強扣上。

    玉冠也是燕歸的，昨天她跑到他房中一通翻找，只要她能用的，都被帶走了。

    以至於今天早上，燕歸穿衣束髮的時候，竟然沒有找到發冠。

    還是丁五把以前的發冠翻出來用的，現在一見未央束著他的發冠，繫着他的腰帶，心情莫名地好。

    看見燕歸，未央微微一怔，有些乾澀地說道：“我和小燕她們約好了的。”

    神情尷尬，見燕歸神色未動，又忙說道：“我們說好了，不亂跑，不去花街柳巷。”

    燕歸眉頭一蹙，看向未央：“花街柳巷是誰教你的？”

    “啊。”未央微張著嘴巴，眨巴著眼睛看著燕歸：“書上說的，不對嗎？”

    燕歸給她拂拭去肩頭的碎髮：“這話對是對，不過不是女孩子說的。”

    “知道了。”未央答應的很乾脆。

    “出去可以，不許喝酒，不許太晚，不許......”

    “我知道，不許闖禍。”未央急忙忙說道。

    燕歸伸手把她的發冠正了正,柔軟的髮絲，在指尖滑落，一如他的心情：“傻丫頭，在燕州，你闖天大的禍事都沒事。就是不能傷著自己，我讓丁五跟著你。”

    未央懵懵懂懂。

    跟在燕歸身後往外走。

    “不許喝酒，不許太晚，可以闖禍.......”未央在後麵嘀嘀咕咕重複燕歸的話。

    燕歸忽然駐足，轉身看向身後的小人兒。

    未央猝不及防，一頭扎進他的懷裏。摸著腦袋，睜著霧濛濛的大眼睛，迷惑地看向燕歸。

    好像在問：“你怎麼停住了？”

    燕歸無奈地輕笑，替她揉了揉腦門：“去吧。”

    燕歸放手，看她一步三回頭，走出小院。

    院門外，燕小燕和燕小玲正探頭進來，看見燕歸，忙閃身出來匆匆行了禮又拉著未央跑了。

    “你跟著，看好姑娘，去哪裏都可以，就是不能傷著姑娘一根髮絲，知道嗎？”

    燕歸對著丁五沉聲吩咐道，見丁五領命要走，又添了一句：“帶幾個暗衛，務必保證姑娘安全。”

    今日，他要去巡營。

    原本是想抽空陪未央半日的，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他了。

    也好，幾個小姑娘玩玩，總好過天天悶在家中。

    院子外，姑娘們還沒走遠，一陣笑聲傳來，清脆悅耳。

    燕小麗正坐在府外的馬車上，聽見她們笑著鬧著走了出來，不由輕笑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