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的院子裡，洗過澡擦乾頭髮的未央還沒有睡，她正在跟今天被她拉出來的小丫頭說話。

    “你幾歲了？”

    “十三，不，過年十四歲了。”小丫頭低著頭，身上穿的是小草的衣服。

    小草身量比一般同齡人高出許多，衣服穿在這個小丫頭身上還挺合適。

    “那你叫什麼？”小草遞給未央一盞熱水問道。

    “小，小花。”

    咦，主僕倆面面相覷，這麼巧？

    “你家是哪裏人，明日我讓府裡的侍衛送你回去吧。”未央端著茶盞暖手，並不喝。

    小丫頭膽子大了起來，抬頭看向面前的未央。

    面前的少女微微抬著頭，烏髮披散在身後，幾縷柔軟的髮絲跌落於胸前。容顏美麗，神態恬靜。

    “姑娘，我是齊家莊的，就在雁城外的鄉下。姑娘......”說著小丫頭跪了下來，哭泣道：“家中親孃已去多年，後孃趁新年爹爹走親，才把我賣了出來的。”

    小丫頭見未央沒有說話，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姑娘，求您發發善心，收下我吧，做什麼我都願意。”

    未央有些錯愕，看看身邊的小草，又看看門邊站著的空谷。

    院中腳步聲起。

    “姑娘，將軍來了。”看門的小丫鬟稟告道。

    她正糾結不出個所以然，索性站起身親自迎了出去。

    燕歸剛踏進外屋的門檻就見未央掀簾子走了出來：“她說要我收下她。”

    燕歸有些無奈，又覺得有幾分好笑，輕聲道：“怎麼還不睡？”

    未央乾脆伸手揪住他的衣袖：“這個小丫頭怎麼辦？”

    看著面前比未央還高一些的小姑娘，燕歸有些好笑，小姑娘說不定比她還大，她還叫人家小丫頭。

    “她要是不想回去，就留下吧。你院中反正也缺丫頭，你這裏不要府中隨便哪裏都能塞得下。小草，你明天帶她去找李媽媽。”

    小草應聲道：“是。”拉扯著還有些茫然的小花走了下去。

    自從嫣兒出了事，孫媽媽全家也被遣送回了鄉下的莊子，後院現在就是李媽媽在管。

    看小丫頭被小草帶了出去，空谷也退到了外屋。未央轉過身，把手中的茶盅放在桌子上。

    “她為什麼不要回家？”

    “能進將軍府為奴為婢，燕州百姓就沒有不願意的。”

    未央“哦”了一聲，看向面前的茶盅。

    耳畔聽見燕歸在問：“你們今天怎麼想起來去逛明月樓的？”

    “就是想去就去了呀。”未央頭也不回道。

    燕歸看她低垂著頭，眼神閃爍，滿是稚氣，偏偏要裝出一副鎮定的模樣不由好笑。

    “那地方，你們幾個女孩子不能去，知道嗎？”

    見她低頭不語，燕歸覺得自己可能語氣有些嚴厲，剛想開口，未央卻突然站了起來，未等他話說出口，一下就撲到了他的身前。

    “下次不去了。”

    燕歸睜大眼睛，看著她踮起腳尖，仰著首，慢慢湊近，在他唇上輕輕一觸......

    少女身上獨有的淡淡馨香，輕而易舉地奪去了他的呼吸。

    燕歸的手攥緊又鬆開，虛浮著她纖細的腰肢，低啞著聲音問道：“小丫頭，你想做什麼？”

    “我困了。”

    未央鬆開手，一步從他身邊退後，伸手掩唇打了一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