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姑娘喜歡你。”未央認真道。

    燕歸低頭看向面前的小姑娘，拂拭去她兜帽上的雪花，輕聲道：“可我只喜歡你。”

    這是燕歸第一次，直白地說出喜歡。

    未央小臉騰的一紅，嬌嗔地在燕歸鞋上踩了一腳：“那你還對她那麼好！”

    “好？”燕歸疑惑地蹙眉，他什麼時候對周姑娘好了。拍了拍她的小腦袋，聲音中帶著隱約的笑意：“傻丫頭，那是客氣。對一個人好和對一個人客氣，那是不一樣的。”

    未央噘嘴看向別處，不聽不聽，你對別人笑，就是對她好。

    “走了。”燕歸伸手捉住未央的小手，兩人一同走向前方的石橋。

    “其實她喜歡你，不過因為你是個將軍。換了別的人做將軍，她也許就喜歡別的人了。”未央小小聲地嘟囔著。

    燕歸慢悠悠地問道：“那你喜歡我什麼？也是因為我是將軍嗎。”

    未央聽了前半句原本是要反駁的，誰喜歡你來著。一句話聽完，卻誠實地答道：“我喜歡你長的好看。”

    燕歸：“......”

    未央沒有察覺燕歸的神情凝滯，繼續說道：“不過呢，你做將軍也做的不錯，這纔是最重要的。否則光靠美貌肯定沒用，等你年老色衰了，就不好看了，那時候怎麼辦。”

    呵呵。

    燕歸竟然覺得無言以對。

    他大未央十歲，他老了她確實還沒老。

    看樣子，自己還得努力，光靠美貌是不能長久的！還得靠實力讓小姑娘喜歡上自己才行。

    兩個人在街上閒逛，去酒樓吃飯，去書局買書，去河邊看花燈。

    未央上了馬車，在空谷用手爐暖過的褥子上坐了下來。

    “今天，真開心。”

    說完，她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腳，又作不在意狀縮回了手。

    然而終究落入了燕歸的眼裏，他已經探手過來握住她的腳踝。小皮靴脫下，露出裡面的白色棉襪，上面已經磨出了迤邐的血跡。

    燕歸面色一寒：“疼了也不知道說嗎？”

    未央難為情地往回縮腳：“我，我跑的時候太高興了，沒注意。”

    破的正是前天在周府燙傷的那一塊，已經脫落了皮，流出了血水，看上去慘不忍睹。

    腳一直露在外面有些冷，未央想縮回腳，燕歸卻牢牢握住她的腳踝處：“別動。”

    他用車裏的熱水，細細給未央擦拭腳上的血汙。

    沒有羅襪替換，他也不會再讓她穿那雙嶄新的小皮靴。解開衣襟，直接把那隻小腳給納進懷中，隔著裏衣貼在胸膛上。

    “那隻我看看。”燕歸又去彎腰，未央忙踢了鞋給他看：“這個沒事，你看。”

    羅襪雪白，確實乾乾淨淨。

    燕歸也不管它破沒破，撈過來一起塞進懷裏：“別動，我給你捂捂。”

    未央從沒有被人如此待過，自小爹孃嬌寵，哥嫂疼愛，侄子侄女敬重。身邊有丫鬟僕婦，冷了有人囑咐她加衣，熱了有人給她沏茶梳洗。

    這樣的，還是第一次。

    她望向面前男子的眉眼。

    寒風從窗縫中吹過，絲絲寒氣，被裏麵的暖意溶解。

    皂衣烏髮的俊俏將軍，坐在光影裡，穩健而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