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在冰天雪地的湖面上釣魚。

    今天大概是太冷，或者是魚兒都冬眠了，一直到了中午，才堪堪釣了幾條魚，都是還沒有未央巴掌長的小魚。

    吃是沒什麼好吃的，刺多肉少，被燕歸直接扔了喂貓了。

    他不服氣，中午回去陪未央吃了飯，又提著魚竿坐到了湖面的冰上。

    這次，丁五領著人換了地方鑿了冰窟窿。

    冬天太冷，老將軍腿上有陳年舊傷，不能受凍。平時都是能不出屋門，儘量都不出屋門的。吃飯的時候，聽說燕歸今天竟然跑去湖邊釣魚，不由微驚。

    他這個小兒子，他還是知道的。

    從小好勝，喜怒不形於色。自從四位親生哥哥相距在戰場上戰死，他越發刻苦要求自己，別說釣魚，就是打獵都很少。

    “聽說，昨天姑娘做了魚，將軍一個人都吃了。”侍從低聲說道。

    “哦。”老將軍恍然，這是吃上癮來了，今日親自去釣魚去了。

    昨天未央做了魚，沒有給他送過來，特意派了空谷送來羊肉湯。說是姑娘聽大夫說的，老將軍有腿疾，要少吃魚蝦蟹。今日來不及給老將軍做了，就簡單地用廚房熬好的羊肉湯燒製了送過來。

    別說，湯是廚房早熬好的，未央幾乎沒怎麼動它。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確實未央手藝好，比平時的羊肉湯味道更好。

    未央的屋裏，空谷看了看擺弄著荷包的未央，小聲道：“姑娘，將軍都釣了一天的魚了。”

    未央聞言，抬頭聽聽窗外的風，好像是小了些。要不過去看看，可想到外面的冷，她又退縮了。

    空谷見未央沒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又婉言道：“聽廚房說，昨天姑娘做的魚被將軍一個人吃完了。”

    未央一滯：“這人，怎麼這麼霸道。”

    空谷竟然一時無言以對，姑娘哎，我說的可不是這個意思啊！

    未央看看眾人呆滯的表情，輕笑一聲：“走，我們去看看將軍釣了多少魚。”

    見未央要去，空谷又不放心了，忙去拿大棉襖和披風。

    未央怕冷，在屋裏只穿一件貼身的小襖，出門就得在小襖上面穿件小棉襖，小棉襖外面套件大棉襖。最後，大棉襖上面還得壓個披風。

    穿的多，人又不高，整個人就如一個球。

    那朵山茶花到底是沒戴出來，她還在孝期，不適合簪這麼豔麗的花朵。

    遠遠看見燕歸坐在冰面的凳子上握著個魚竿，大冬天，只穿了一件夾棉的襖子，也不怕冷，就那麼冰天雪地裏坐著。

    燕歸看見未央的時候，她已經走到了湖邊。

    湖裏冰層結得很厚，有多厚呢？大約水深百尺，冰層得厚到五六尺。

    未央彎腰，撿了一塊光滑的冰塊扔在冰面上，空谷以為她試試冰層的厚度，並沒有在意。待她準備伸手過來準備扶她，手剛伸過去，她們的姑娘已經一腳跨到冰面上，竟然直接滑了出去。

    空谷一聲驚叫，燕歸回頭，就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如雪球一樣滾，不對，是滑了過來。他急忙起身，張開懷抱。

    眼看未央就要撞到他懷裏，她竟然一個轉彎。

    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