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會做菜，燕歸早知道。

    兩百八十兩銀子一碗粥，他聽丁五說過。

    這也是他對賀老大意見很大的原因之一，他竟然吃過未央做的菜，做的粥，他還沒吃過。

    趁著酒意，燕歸去了未央的院子。

    “將軍，姑娘剛剛睡下。”小草站在外間通往裏間的門口。

    她不能把將軍攔在門外，攔在姑娘臥房的門口還是可以的。外間門口站著兩個留著頭的小丫鬟，看著小草理直氣壯的攔了將軍，再也沒有剛來時候的忐忑不安。

    那個傳說中戰神一樣的將軍，已經被小草姐姐這樣攔在門口幾次了，而且，將軍確實沒有進姑娘的臥房。

    兩個小丫頭不由暗暗發誓，我們以後也要像小草姐姐一樣能幹。

    燕歸喝了酒，有五六分酒意，此刻他只想見見那個小丫頭，抱抱她和她說話會。哪怕她睡著，他去看看她睡著的樣子也好。

    她與他只隔了十幾步的距離，卻不能見，這讓他微微有些煩躁。

    燕歸沒說話。

    小草雙手交握，忐忑地站立在房門口，今天將軍有些不一樣，她能感覺到。如果將軍要硬闖，她肯定攔不住，小草有些懊惱，自己學功夫太晚，以後一定要好好學，不然都保護不了姑娘。

    燕歸的視線落在未央房中的粉紫羅帳上，那一片眼暈的粉紅都換了顏色，看上去順眼多了。

    “未央，你睡了嗎？”燕歸問道。

    屋裏傳來未央的聲音：“還沒有，進來吧。”

    燕歸步子沒動，撩起眼皮看了堵門的小草一眼。小草立刻識趣地讓道一邊，走到外間門口對兩個小丫鬟說：“你們回房去暖暖，早些歇吧，這裏有我。”

    姑娘晚上從不起夜，也很少要喝水什麼的，小草睡在外間基本上都是一覺睡到大天亮。

    原本，還是和空谷三個人輪流守夜。空谷心細，夜裏總惦記著姑娘要不要喝水要不要起夜，一夜總睡不好。幽蘭人胖，睡下後有時候會打呼，她睡的香甜反而吵的未央睡不著了。

    後來姑娘說，就讓小草守夜，晚上就只有小草一個人了。

    小草守夜，幽蘭負責姑娘的吃食，空谷負責姑娘的穿衣梳頭，大家各司其職，也相安無事。

    燕歸掀開幔帳走了進去，未央披散著長髮懶洋洋地靠在床頭，看著燕歸：“怎麼還不睡？”

    她的臉上還帶著暖風薰染的潮紅，雙眸明亮，半分睡意也無。

    燕歸立在床榻前，低聲說道：“給我看看你的腳。”

    “啊。”未央沒想到他問起這個，如果不是晚上空谷說要上藥，她自己都忘記了。

    “好了，剛剛燙腳的時候我看了，沒破。”未央說著，縮了縮腳，好像深怕他不相信，又補充道：“不信，你問小草。”

    “我看看，我囑咐空谷給你上藥的，她上了沒？”

    未央看著燕歸執著的目光，抿了抿嘴，把一隻小腳從被子裡伸出來。燈火下，盈盈的一抹白。燕歸大掌握住未央的腳腕，湊近細細看了看，確實沒破，只是還是有點微微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