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身後跟著進來的小草一看大驚：“這，姑娘這是怎麼了。”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腔。

    燕歸伸手放在未央的額頭上，觸手滾燙。不由大怒，厲聲問道；“空谷和幽蘭呢？”

    小草還沒來得及回答，廂房裏的空谷和幽蘭已經聽見動靜跑了過來。一見燕歸神情不由大驚，慌忙跪下。

    “姑娘什麼時候病的？怎麼沒叫大夫？”燕歸怒及卻又顧忌著床上的未央，只能壓低聲音問道。

    空谷和幽蘭張口結舌，答不上話來。今天剛到，她們忙著收拾姑娘的東西，這邊一直是小草看著的。可這話不能說，說了就是推卸責任。

    “姑娘說坐車坐的有點暈，想睡一會，叫我們不要打擾她。”小草的眼淚一串串滴落下來，心中充滿了懊悔和自責。

    燕歸看看床上的未央，又看看跪成一片的三個丫頭，嘴唇發顫，強自忍了半天：“去叫大夫。”

    說完摔袖坐到未央床邊，伸手去摸她的額頭。

    很燙，炙人的燙。

    空谷和幽蘭都跑了出去找人，小草倒了水走過來推了推坐在床邊的燕歸：“將軍讓一讓，發熱了要多喝熱水。”

    燕歸狠狠瞪著小草，看得她雙腿戰戰兢兢，卻強制鎮定地端著水杯不動。

    “我來。”燕歸伸手接過水杯，扶起未央，水杯湊到了未央的唇邊。

    昏睡中的少女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燕歸一驚，下意識地避開，水杯裡的水傾灑出少許。

    “爹,娘......”未央抓住燕歸的手，雙眼緊閉，淚水簌簌而下。

    燕歸目不轉睛地盯著未央，眸深如皓石，讓人看不出情緒。只把水杯遞給立在一旁的小草，脫鞋上了床，小心翼翼地把昏迷中的少女攏進懷裏。

    一旁的小草看得嘴巴張了張，再看看逼著眼睛哭著依偎進將軍懷裏的姑娘，微微嘆了口氣。姑娘生病了，這次且不算將軍冒犯。

    見燕歸伸手，小草連忙把水杯遞了過去。

    燕歸把水杯湊到未央唇邊，輕哄道：“喝口水，很快就好了。”

    懷中的少女斜倚在燕歸的懷裏，雙唇緊抿，哭的無聲無息。這種無意識的傷心，格外壓抑，被無聲地放大。

    燕歸無奈地看看矗立在一旁的小草，沉聲吩咐：“去給姑娘擰條熱帕子來。”

    見小草慌慌張張進了淨房，燕歸仰頭把水喝下，低頭覆上未央嫣紅乾裂的雙唇，把熱水一點一點渡進去。

    待小草端著熱水過來，看著燕歸手中的空杯子，詫異地長長嘴，再看未央唇上的水漬，原本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你來。”燕歸起身準備下床，讓小草給未央擦洗一下身子。

    懷裏的未央卻翻了一個身，伸手抱著他的腰身，抓得更緊。

    燕歸心軟的一塌糊塗，最終又坐了回去，將手伸向小草：“毛巾拿來。”

    小草擰乾毛巾遞過去，看著燕歸給未央擦了臉，擦了手。燕歸礙於小草站在一邊虎視眈眈，猶豫了一下，也只解開未央領口的一粒釦子，給她脖子擦了擦，才把毛巾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