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去一趟廚房就把灶下燒火的丫頭收了，很快空谷就得到了訊息。

    這訊息還是未央自己說的。

    未央端著小碗在吃飯，幽蘭立在一邊等著伺候著，空谷正拿著針線準備給姑娘做兩身新的裏衣。

    “晚上，你們留一個人在外面塌上睡，我夜裏要起夜，得有人伺候著，不然進進出出不方便。”未央放下飯碗，看著幽蘭低頭收拾，突然開口道。

    “是。”空谷和幽蘭同時應聲。

    “明天早上，你們再收拾個房間出來，廚房燒火的丫頭小草要過來。”

    幽蘭神色如常地低頭應了聲：“是。”坐在小凳子上的空靈卻恍惚了一下，一針紮在手上，疼的她差點叫出聲來。

    這件事情太突然了，幽谷剛把碗筷送去廚房回來，就被空谷拉回了屋，細細問了姑娘今天怎麼想起把燒火丫頭小草留下的。

    幽蘭只知道姑娘今天跟她去了一趟廚房，興許是那時候看中的吧？其他的也說不出一個123來，見空谷問了又問，只屋所謂地回道：“姑娘想收個丫頭不是很正常嘛，將軍都說姑娘身邊丫頭太少，準備再給她挑幾個呢。”

    “你是不是傻。”空谷用手指狠狠點了一下幽蘭的腦袋：“將軍說少，是正常。姑娘自己親自挑了燒火的丫頭，這件事就不正常。我估計肯定是我們哪裏沒做好，姑娘不滿意了，所以纔想著再挑個丫頭。”

    幽蘭疑惑地看看空谷：“我沒覺得。”

    “等你覺得，我們早被姑娘趕回家了。”空谷想點幽蘭的腦袋，又捨不得，只好放了手嘆了口氣收拾東西準備去姑娘那邊守夜。

    原本，姑娘那邊一直沒說要人守夜，她們倆也沒人教導要給姑娘守夜，夜裏好伺候姑娘起夜喝水什麼的。

    今天，未央吃飯的時候主動吩咐了，以後晚上要論著守夜，就睡著外間的塌上，姑娘需要了叫一聲就能聽見。

    未央已經自己脫了鞋襪衣物安安靜靜地在綿軟的被窩裏躺了下來，外間空谷鋪被褥的聲音清晰可聞。

    以前，她的外間要睡一個小丫頭，她床塌前的踏板上也會睡一個貼身的大丫頭。小丫頭是伺候大丫頭的，大丫頭纔是伺候她的。如今別說大丫頭，她的身邊夜間早就沒有丫頭守夜了。

    如果奶孃還在，身邊的丫頭還在，今天她就不會那麼狼狽，還把小叔叔的衣衫都弄髒了！

    淚水一滴滴從眼角滴落下來，跌落進軟枕無聲無息。小時候她體弱要吃很苦的藥，也很愛哭，娘就抱著她睡覺。現在，她哭，再也沒有人抱著她哄著她了。

    中間，未央又怕弄髒被褥，叫了空靈起來伺候她起了幾次夜。模模糊糊到了後半夜，未央才勉強睡著。

    燕歸回府的時候，也是後半夜。趁著酒勁，他踩著嘎嘎作響的冰渣走到未央的院門口。

    小院沐浴在月光下，顯得異常安靜。

    燕歸站在院門前良久，才舉步離開。昨天夜裏，他進了未央的房間，她不高興了，一早和他鬧了脾氣，今天他可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