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對峙
柳琦的臉嫩,被荊溯帶滿繭子的手這麼一掐,立馬就現了紅印子,不過柳琦看不見,她只感覺到疼。
可是看見荊溯收回了手還用帕子仔仔細細的擦拭手指,彷彿她真的是什麼不乾不淨的下賤東西,臉上的疼就不算什麼了。
老天爺既給了她機會重來,她定當不會像前世那般鬼迷心竅,乖乖當荊溯的媳婦,好好經營自己的家纔是正道。
既然要安心當荊家的媳婦,那就得讓荊溯知道,她以後定會一心一意對他,絕不會像前世那樣,拋棄了他跟了別的男人。
“我沒有!”柳琦心裏打鼓,但是語氣還算堅定:“不說我根本不認得那是陛下,就算他是陛下又如何,我當時是不小心,腳下踩空了險些摔倒,人家也只是扶了我一把,我與他清清白白,你為何要說出這種話。”
柳琦說話時腮幫子上的紅印子也跟著動,模樣倒是楚楚可憐,只是荊溯是個出了名不懂憐香惜玉,更何況柳琦之前在他家一哭二鬧的,險些把老太太氣得暈倒,剛纔柳琦與陛下的摟抱又是他親眼所見,要他相信柳琦清清白白,除非見鬼。
“你不用解釋,你在外面如何水性楊花我不管,但是我警告你,離陛下遠一點。”
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柳琦一個頭兩個大。
都怪她之前鬧得太過了,才導致荊溯以為她就是個見異思遷的女人,不過說實話,之前她確實是這樣的想法,也不怪荊溯冤枉了她。
但是,既然她要重新活一遭,便不會如同前世那樣混賬,落得名聲難聽不說,還把自己活成個短命鬼。
且看著吧!
回了自己的房間,柳琦洗澡時發現自己來了月事,心道奇怪得很,這個月的日子應該還有七八天啊。
又仔細一想,八成是前幾天她鬧著尋死的時候,往身上澆的那盆冷水刺激了身體,月事纔會反常。連忙尋了紅糖泡水喝,否則,今日夜裏她也無需睡了。
痛經是她的老毛病了。
喝完紅糖,灌了湯婆子捂在肚子上,腹中的絞痛倒是緩解了不少。
可也只是緩解,若是有什麼藥喝了既不會有副作用,又能立馬止疼,那纔好呀,這樣的話,這世上的女子也不用遭這麼多的罪了。
正這麼想著,柳琦腦子裏忽然閃過一道白光。
她連忙翻了自己的櫃子,在衣服底下壓著一本藥茶譜,是她母親留下的唯一的遺物。
攥著這本藥茶譜,柳琦撥出了一口氣,又將書緊緊抱在胸口,忍不住嘲笑自己來。
前世她爲了進宮手裏多些銀子傍身,居然一百兩銀子就把母親留給她的唯一物件賣給了房記藥鋪。
當真是混賬啊!
沒多久這藥鋪就成為京城最炙手可熱的藥堂,而原因便是他們家出了個妙手回春的婦科大夫。
柳琦翻過這本藥茶譜,裡面記載的都是治療女性疾病的方子,房記藥鋪短短時間內發展壯大,跟她這本藥茶譜定脫不開關係。
裡面共有十二個方子,全是調養女性本體的藥茶方子。
房記藥鋪可以靠著這本藥茶譜成功,那她也能拿它去賺錢啊。
現在荊家最缺的就是銀子,退一萬步講,如果荊溯此生都將嫌棄冷落她,有錢傍身也是好的。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柳琦雖然心急想要出門配齊她所需要的治療痛經的藥茶,但還是先去廚房燒了開水,給一家人準備了洗臉水。
說起來,從前在鄉下時,燒水這樣的廚房雜事,柳琦是做過的。現在重新上手也並未感到生疏。
荊母早上到廚房準備燒水時,就看見柳琦正在往盆裏舀水,那水冒著白騰騰的熱氣,一時目瞪口呆。
自柳琦嫁進來,撒潑大鬧是家常便飯,只要她安靜在屋裏待著,荊母就謝天謝地了,哪還指望她幫著幹家務活。
荊母農婦出身,粗活她幹慣了。不過是命好,撿了荊溯回來養,沒想到養子如此出息,一路從小小的兵做上了一品護國侯,且人又孝順,待她如親母。
荊溯被貶,於她而言,不過是從被伺候的日子回到自己動手的日子。
柳琦見婆婆來了,微笑著說:“母親您起了,我正準備給您端洗臉水去。”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你忙你的去,你這嬌嫩的手怎能做這些粗活呢。”荊母想從柳琦手裏拿過水瓢。
“母親,這都是兒媳該做的,前些日子是我太渾了,您放心,從今往後,我絕不再鬧。”然後接著又給荊溯,和荊溯那只有十歲的侄子荊子恩分別打好洗臉水,還一一給他們房間送過去。
說話的神態也拿捏的十分到位,清新自然不做作,彷彿她已經是荊家很久的孝媳婦。
“母親,我已經煮好了粥在鍋裡,您記得吃,我趁早上去集市買些菜回來,怕晚了菜不新鮮了。”
荊母看著柳琦的背影,又看了看天上的日頭,今天太陽好像沒從西邊出來啊!
柳琦先到了藥鋪,按照自己默背的藥茶方,以及每味藥材的分量抓齊了藥,然後又到茶鋪買了需要的普洱茶。買的都不多,因為且需試一試是否真的有用,省得沒用買多了浪費銀子。
賺到錢之前她需要精打細算的過日子才行。
然後又轉去菜市場,用自己不多的私房錢買了好些新鮮果蔬和肉菜,纔打道回府。
拎著這些東西回去,柳琦沒少費力氣,但是想著爲了挽回自己在他們家的形象,以及重新樹立一個賢妻良母的樣子,她也就心甘情願了。
“這不是柳琦嗎?”
柳琦兩手滿滿的在路上走著,迎面卻走來了她不想此時見到的人,戶部尚書的嫡女王薇薇,柳琦想低頭快速走過,卻還是被對方叫住了。
“你怎麼穿成這幅寒酸樣子,手上還提溜這麼些廚房大媽纔拿得動的東西,沒想到你現在過得這麼悽慘,柳家不管你了嗎?”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王薇薇的聲音比平時在什麼詩會、茶話會上拔高了好些,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目光投向柳琦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