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是，是您的，妹妹？”柳瑱哆哆嗦嗦的問出了心中震驚的猜想。

    那邊宋長燁走到荊溯的旁邊，湊近了低聲問道：“什麼情況？”

    荊溯：“就是你看到的情況。”

    白玄山看見柳瑱這個慫樣，對他更沒好臉色了，一點也不掩飾自己對他的輕視。

    他原本就是想先瞧瞧這個把他阿妹騙了又將她拋棄的負心人，現在見到了，過去的賬之後可以慢慢算。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為自己外甥女打抱不平。

    眾人見白醫聖轉向了陛下。

    “昨日我方與段家小子入京，便聽聞外甥女柳琦被太后下旨鎖入天牢。問起事由，為皇后中毒一事，太后和陛下將皇后中毒一事歸責與柳琦。然而此事其實並未查明，你們先將其打入天牢已屬牽強，後又縱宋芙蓉和柳瑤對我家柳琦施虐，且此二女手段殘忍惡毒，如果不是我剛巧回來，恐怕我外甥女的命就要喪於她二人之手，就算僥倖活了下來，她也必將毀容。請問，此事陛下如何說。”

    白玄山咬字清晰，傲慢當中帶著惱怒，他對眼前的宋長燁絲毫不懼，眼睛直視對方，要求他給一個交代。

    宋長燁顯然對宋芙蓉和柳瑤到過天牢的事情一無所知，他先看了看荊溯，發現荊溯一言不發，眼神當中也隱約有怒氣，看來此事是真的了。

    “白醫聖消氣，朕對此事也是反對的，只因母后傷心過度，她堅持皇后中毒一事為柳琦所為，又正好有證據指向，太后親下的懿旨。”

    言下之意，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你要怪就怪太后。

    宋長燁又傳了陳衛。

    “陳衛，你現在立刻去天牢放人，務必將荊夫人好生送回侯府。”

    陳衛正要領命，白玄山甩手來了一句：“不必了，小琦已經被我帶回家中。”

    直接從天牢帶嫌犯走，這不就是劫獄麼？然而場面上沒有一人敢置喙，連宋長燁也只是頓了一下。

    “今天來，”白玄山對宋長燁說：“一，交出宋芙蓉和柳瑤。二，聽說皇后命還懸著，我一會兒順道救了。三，等皇后醒來，徹查皇后中毒一事，還我外甥女柳琦清白。”

    宋長燁連連點頭。

    白玄山：“四，事後，不論是誰在背後誣陷，都要為此事負責，我白玄山定要追究到底，也好叫世人知道，我家柳琦不是這麼好受人欺負的。”

    他說這話時，凌厲的眼神冷淡地轉過整個大殿，他這是在敲打場上之人。

    為平白醫聖的怒氣，宋長燁讓陳衛立馬將宋芙蓉和柳瑤暫且先控制住，等候發落。

    “事不宜遲，陛下快帶我去皇后宮中吧。”

    李太師激動得差點要給白玄山跪下了，多年之前，他也曾命懸一線，差點死去，便是白醫聖大發慈悲救了他，沒想到這許多年之後，白醫聖又要救他的女兒！

    看來此生，白醫聖對他的恩情是還不完的了。

    壽坤宮，十幾名太醫輪番為皇后續命，白玄山還未走近，就聞到一股濃稠厚重的藥味，險些要吐出來。

    “現在的大夫都是怎麼了，一代不如一代，這麼重的藥味，病人沒死也要被薰死了。”白玄山真的只是隨口發表了一句感嘆而已。

    宋長燁就跟在旁邊：“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您白醫聖纔能有此底氣評價朕的太醫院了。”

    白玄山進去後，只讓其中一名太醫留下來給他打下手，其餘的都滾蛋。他來之前整個壽坤宮都是封閉的，宮女們聽了他的話，立馬開啟窗戶通風，將這屋裏的藥腥味散去了。

    留下來打下手的太醫全程激動得一句話都沒說，只死死盯著醫聖如何醫治沒救了的皇后。

    宋長燁和李太師、荊溯在外等著，想著皇后的情況如此兇險，他們怎麼着也得在外等一兩個時辰，沒想到才一刻鐘，人就出來了。

    李太師第一個上前問了情況：“白醫聖，皇后情況如何？”

    白玄山雙手負於背後：“最晚明日早晨會醒。”

    李太師：“多謝醫聖大恩大德！”他跪在白玄山面前，激動的心全然表現在他那顫抖著還堅持對白玄山作揖的雙手上。

    白玄山受了這一跪，讓人起來了。

    荊溯低聲對宋長燁說：“陛下，在皇后娘娘醒之前的這段時間，壽坤宮的防衛需要格外重視。”

    宋長燁：“朕明白，於明，朕會派陳衛守著，於暗，朕已經交代了龍武。這次，或許是朕擊潰太后的最佳機會，朕必須得把握住。”

    白玄山瞅著那邊在竊竊私語的陛下和甥婿：“那個宋芙蓉和柳瑤，陛下打算如何處置啊。我可聽說她們一個是你的妹妹，一個是你的寵妃……”

    宋長燁趕緊表明立場：“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朕絕不會包庇她們，只要醫聖消氣，但憑處置，朕絕無二話。”

    “好。”白玄山看向荊溯：“荊溯，你覺得呢。”

    荊溯一點也不客氣，他說：“臣要求的不多，只需她二人雙倍奉還即可。”

    白玄山約莫思索了一下，然後贊同了荊溯：“那就這麼辦吧。不過我得加一條。”

    “您說。”只要是白玄山說的，宋長燁現在沒有不從的。

    “太后在哪個宮裏。”

    “常青宮。”

    “哦，白玄山請求陛下，在常青宮對宋芙蓉和柳瑤施刑。”

    宋長燁爽快回說：“朕答應你。”心想，白醫聖莫不是老天派來給他助威的？處處都正中他懷呀！

    白玄山入京前就聽段之奕將柳琦的遭遇說了個七七八八，回京後又見柳琦遭受如此狠毒對待，這一切皆是源於太后。

    這個太后年輕時，就是一個狠角色，現在老了，沒想到更狠毒。只是她要如何狠毒對白玄山來說無所謂，怪只怪她算計了他的寶貝外甥女。

    “我看今日日頭還早，不如即刻就去常青宮吧。”白玄山此話之意，就是要宋長燁即刻兌現剛纔承諾之事，他還回頭對李太師說：“李兄，你有沒有興趣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