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荊溯醉酒
“王爺,屬下查探過了,西郊駐紮了至少三萬兵馬。”
宋長景望著城門口的方向出神,聽完下屬的彙報,他也並不驚訝。
良久,他才張口:“你立刻快馬加鞭趕回江州,讓各軍營的營長按兵不動,靜待佳時。”
那位下屬得了命令,很快就走了。
宋長景又吩咐景王府的管家:“今日不進城,暫且在城外紮營,明日一早,我們再進去。”
風頭全讓荊溯一行人給搶了,他宋長景可不願意跟在後麵,營營苟苟地進去。
等帳篷搭好了,一應物件全都準備齊全,夜色已經將京都郊外籠罩了起來。
宋長景尋了塊石頭坐下,旁邊已經架上了小火堆,他一個人沉默地喝著酒,面上沒什麼表情,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王爺,起風了,夜裏又有霜降,小心身子著了涼,回帳篷裡吧。”景王妃任氏拿了件披風,搭在了宋長景的身上。
宋長景給自己的酒杯裡續了杯,顯然還不想回帳篷裡休息,他突然問了句:“雲霞,你還記得從前在京都生活的日子嗎?”
“王爺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任雲霞笑了笑:“時間太久了,有些記得,有些忘了。”
“是啊,時間過去太久了。久到世人都快忘了,大麗朝還有一個景王。”不知為何,宋長景忽然泛起了嘲諷的笑:“明明我纔是母后親生的兒子,大麗朝的龍嫡子,為什麼父皇要將皇位傳給宋長燁?他的生母只不過是個低賤的貴人,而我,我纔是父皇母后名正言順的嫡子!”
任雲霞擔心的看著自己的王爺,她知道景王又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知道對方心裏的那道坎沒到最後一刻,是無論如何也過不去。
這個時候她能做的就是默默的在邊上聽著,靜靜地陪著。
“父皇,你對弟弟如此偏心的時候,可考慮過我的感受?”不知不覺,宋長景已經將酒壺裏的酒全部喝光,一個發力,就將酒壺摔得稀碎:“父皇,大概你也猜到,兒子會不甘心吧,所以纔將我困在江州。可是你要狠心為何不狠的決絕?你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對我心存一絲仁慈,將我放逐到江州呀父皇,哈哈哈”
宋長景已經喝得有些神志不清,任雲霞顧不得他會不會生氣,上前死活拉住了他,將他扶到了主營。
皇宮為北疆將士們擺的流水席,不僅有美食美酒,還有歌舞助興。上午已經對各將領按功行賞,荊溯官復原位,依舊是護國侯,只是因為品級已經到了封無可封的地步,宋長燁便和禮部、吏部商量出了一個計策。
那就是給荊溯再封一個爵位,日後荊家就有兩個爵位可承襲下去。
這樣的恩賞,已經是開了大麗朝的先例,若不是宋長燁堅持,禮部和吏部是絕不會擬定出這樣一個方法。
宴席吃得過於持久了些,荊溯惦記著家裏,半途一直想溜,都被自己的下屬兼戰友還有陛下給攔住了,說是必須不醉不歸。
荊溯吃了很多酒。
雖他酒量不錯,但也沒到千杯不醉的地步,如此被灌了十幾輪下來,荊溯成功的醉了。
宋長燁這老狐狸,趁著荊溯喝醉了,趕緊走了過來套話,以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柳琦送你的香囊裡到底寫了啥呀?”
荊溯喝醉了,卻並不上臉,臉色照舊,並且他還能保持端正坐姿,只除了眼珠子模模糊糊地對不上焦點之外,外人還真看不出他醉了。
宋長燁還是皇子時,便和荊溯結識,他自然清楚荊溯的酒量,也知道這廝喝醉了是個什麼德行。
“不告訴你。”荊溯喝醉了之後,言語比之清醒時要緩和一些,然而這趾高氣昂的神情倒是比平時更過了些,至少平日裏的荊溯,絕不會出現現在這樣用鼻子說話的時候。
宋長燁顯然習慣了:“你既然不告訴我,那我可就自己看了。”
說完,伸出手朝荊溯的衣服兜裡探去。
然而,宋長燁低估了荊溯的執著。只見他死死地摁住了放香囊的地方,他的力氣沒有因為喝醉了而減弱,且不減反增,靠宋長燁這點功夫,愣是沒能成功。
宋長燁鬱悶了,滿足一下他的好奇心會死麼?哼!
“瞿海!”
“唉,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
“荊侯醉了,差人好生送回去,你親自護送,務必交到荊夫人手中。”
“是。”
這時候,荊溯站了起來,看了看瞿海,又看了看出口的方向。
宋長燁:“荊溯你壓根就沒喝醉吧?”
荊溯抬頭,用鼻孔對著宋長燁。
宋長燁:“……”行,你贏了。
荊溯是真喝醉了。
聽他走路的步伐比平時重了三分就知,宋長燁就是沒看到那個香囊,十分不甘心。
作為一個年輕有為的皇帝,宋長燁有時候也還是有些少年心性的,他對荊溯的八卦也十分感興趣。
一刻鐘後,荊溯到家。
可惜柳琦已經睡下了。
荊夫人已經睡下了?!
黎管家這麼說完後,瞿海就感覺到空氣當中散發著一絲委屈。
“這可如何是好呀?”瞿海開始琢磨著,怎麼幫一把後面旁邊正委屈著的荊大侯爺。
黎管家上鉤:“瞿公公有什麼為難之處?”
瞿海:“陛下交代,雜家必須得將侯爺交到荊夫人手上,這荊夫人已經睡下了,你看雜家這任務,可就不能順順當當的完成了呀,黎管家,你說這可如何是好?”
黎管家:“這……還確實有些難辦了,不如……”
不如什麼,人家黎管家還沒說完,瞿海直接接上了話:“不如容許雜家直接將人送到夫人院裏,黎管家,來,搭把手,咱們倆一人扶一邊。”
黎管家莫名其妙地和瞿海一起,放著府裡這麼多強壯的護衛不用,反而是他兩個有些老胳膊老腿的傢伙扶著侯爺回房間。
到了南院,花媽媽開的門。
“喲,侯爺這醉醺醺的。”然後花媽媽在還未接收到瞿海的暗示時,就已經當好了助攻,她已經敲了南院臥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