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夕陽下的男人
想來皇后的那兩個丫鬟並不是得了什麼重病死的,宋長燁只在心裏琢磨了一會兒,並未將如此令人崩潰之事說出,他只安慰了皇后幾句,同時也意識到自己這些年忽略了皇后。
荊溯在宮裏出來後直奔京都麗人館,路上他派出去收集訊息的暗探回來向他報告了他不在京都這段時間,京都發生了什麼大事,尤其是有關柳琦的。
在聽到秦氏和秦相夫人聯手對柳琦做過的事情之後,荊溯臉色變得陰沉嚇人。
“又是秦家!”看來這秦家是專門和他荊家過不去了。
馬車裏擺放的桌子若不是用的上好楠木,恐怕要被荊溯的怒氣震裂。暗探出去後擦了一把冷汗,不過這回他倒是清楚了,主子對侯府夫人非常上心。
荊溯在宮裏和宋長燁議事費了些時辰,他到京都麗人館時,差不多到了打烊的時間。
當他進來時,柳琦正在聽阿丁彙報今日的賬目。
西邊的太陽光,此刻正好順著大開的門照入店裏,男人揹着光,高大的身影幾乎將整個店裏的採光給擋去了一半,瞬間吸引了店裏所有人的目光。
柳琦從賬本里抬起頭來,看到的就是周身帶著光圈的男人,因為背光,柳琦並不能看清男人的臉,但她就是感覺到他是帶著一臉笑意,正看著她,踏著夕陽向她走來。
撲通、撲通、
左邊心房跳得厲害,柳琦傻傻地看著走近的男人,待他終於走到她面前時,她果然看到的就是一雙含著溫柔笑意的眼睛。
而這雙含情的眼睛裏全是她的倒影。
完了,心臟跳得更厲害了,她能清晰的聽見心臟撞擊胸壁的聲音,沉悶又歡快。
“累嗎?”柳琦鬢邊有一縷碎髮,飄到了耳朵前頭,荊溯順手將那一縷碎髮輕柔地繞至柳琦的耳後,他的眼神和動作讓旁人看了,都能感覺到他的虔誠與溫柔。
柳琦愣了好一會兒,才搖頭回答:“不累。”
然後荊溯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忽然彎下腰,湊到了柳老闆的耳邊。
“我是問,你這麼站著腰累不累。”
男人的氣息噴灑在柳琦的耳朵和脖子上,低沉的嗓音擊打著她快要跳出來的心臟,她幾乎是一下子就意識到男人問的話的意思,於是昨晚上的瘋狂在她腦子裏回放。
“你不是來接我的嗎,走吧,回家。”柳琦放大了聲音,不動聲色的將荊溯的頭挪開。
然後對著還在店裏麵呆若木雞的員工們:“大家忙完了就早些回去。”
她這一句交代可謂是迅速啊,說完也不管荊溯,自顧自地往店門外快步走。若是再不出去,她感覺自己的臉都要燒起來了,尤其還當著那麼多員工的麵,真是太丟人了。
荊溯的目光就沒有從柳琦身上移開過,這店裏麵這麼多人,他愣是全給當成了空氣,含著笑意,慢悠悠地跨著大長腿,跟在柳琦的身後,唇邊勾起的嘴角,讓人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這位竟是冷肅陰狠的護國侯。
待人走後,靜默的店內,不知是誰帶起了個頭:“那就是大名鼎鼎的荊侯呀?他怎麼跟別人說的不一樣?”
“英俊瀟灑,看老闆的眼神簡直溫柔死了,我要是老闆,我根本就頂不住!”
“真羨慕~”
“我一直聽人說,荊侯怎樣殘忍嗜血,如何殺人如麻,我還以為他定是長得凶神惡煞。今日一看,哼,回去我就告訴我娘,讓她沒事別老是跟那些無知的街坊瞎八卦了。”說這話的是四妞,她就住在京都城裏,生活的環境讓她從小就接觸到各種各樣的八卦。
阿丁在一旁聽著,嗤笑一聲,用一種你們都很天真的眼神看了看大家:“呵呵,小姑娘們啊,你們真是對荊侯一無所知啊!”
他跟過楊顯貴一段時間,知道的事情自然比眼下這些花痴少女多得多,世上關於荊溯的傳聞,大多都是真的,荊溯確實是個冷血無情之人。
他剛纔驚詫就驚詫在,冷血無情的荊侯居然也會笑!對阿丁來講,荊溯笑了,而且不僅笑了,還笑的這麼溫柔,這件事情才真是活見鬼了。
回去的路上,柳琦一直沒敢直視荊溯,她一直裝作看外面的風景。
然而,她在哪,荊溯就坐哪,反正就是要挨着柳琦坐就是了。
不過柳琦都忍著,雖然男人身上傳來溫度有些滾燙,燙得她都不能好好看外面的風景了。
哦,當然,她本來也是心不在焉地看風景。
荊溯見柳琦這小模樣,低聲笑語道:“外面有什麼好看的,難道比你夫君的臉還好看嗎?”
他說話時明明是含著笑意的,可說出口之後,莫名讓人聽出了一絲委屈。
嚇得柳琦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從前真不知,荊溯的臉皮居然能如此之厚,所以剛剛,他算是耍小性子嗎?
柳琦終是把頭轉了過來,一轉過來差點捱到荊溯的頭,轉頭的瞬間,她的臉頰好像被人輕薄了一口,只是太快了,她來不及抓住證據:“你能不能頭不要靠得這麼近,我,我”她害羞得快要心臟爆炸,終於看到了桌子上的茶杯:“我怎麼喝茶呀?”
柳琦偏過身去,去夠楠木桌上的茶壺。
就在這時,一向四平八穩的四驅馬車居然顛簸了一下。
柳琦被顛的晃了晃身子,荊溯順勢將人抱入懷中,笑得毫無掩飾。
“媳婦兒,你是不是害羞了?”
馬車恢復平穩,柳琦想要抽身,結果愣是沒能成功,明明男人也沒將她箍得很緊,可她就是掙脫不出來。
“我,我纔沒有。”柳琦眼觀鼻鼻觀口,口是心非道。爲了保持身體平衡,她必須將雙手搭在男人的寬厚的肩膀上,她是費了很大力氣,手纔沒有抖。心裏卻在想,怎麼還沒到家,這簡直要磨死人了!
然而還有更磨人的。
荊溯低頭,在柳琦脖頸間嗅了嗅,呢喃道:“媳婦兒,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說完鼻子還在他媳婦兒身上移來移去。